“财务官,你认为在这艘船上有我不知道的安全局人员吗?”
“舰长,您看呢?”
“呣……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安全局局长的话,我会安插人马的。真讨厌,不管我在航行日志上怎么写,让一个平民百姓搭船的事肯定会被汇报上去。”
“这种事很常见,长官。”
“给我滚出去!这件事我亲自管,非把那小伙子弄进部队不可。”布里斯比叭地按下一个开关,说,“埃迪!”他没找索比来,而是要外科医生直接去替索比作体检。在查明身体状况之前就叫他人伍未免太仓促了。午饭前,少校军医斯坦克和医疗主任克里希纳穆尔蒂前来向布里斯比报告情况。
“怎么样?”
“身体没有问题,舰长。心理方面,我请心理学家自己向你汇报。”
“那好。顺便问一句,他多大了?”
“小伙子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是的。”布里斯比不耐烦地说,“可你认为他有多大了?”
斯坦博士耸了耸肩,说:“他的基因图谱是什么样子?他的生态环境如何?有没有畸变?星球引力是大还是小?星球的代谢指数是多少?这些我们全都不知道。从身体外表看,从10岁到30岁都有可能。假设没有重大的畸变,再假设他的故乡星球生态环境与地球相同,我可以说出一个大概年龄来,但这只是没有明确数据、没有得到证实的一种假设——不小于14岁,也不会大于22岁。”
“18岁怎么样?”
“正是我要说的。”
“好吧,就这样填表,刚好达到法定年龄,可以应征入伍。”
“他身上还有一个刺花,”克里希纳穆尔蒂博士说,“可能是一个奴隶的印记。”
“该死!”布里斯比上校心想,还好给X部队发了一份补充说明,“是不是出生日期?”
“只是奴隶解放日期,加上一个萨尔贡日期,符合他的经历。是办事人员的印记,不是出生日期。”
“太糟了。好吧,现在他的身体情况已经算是清楚了。我要把他叫来。”
“上校。”
“啊?什么事,克里希纳穆尔蒂?”
“我不能推荐他入伍。”
“什么?他不是和你一样健康吗?”
“没错,可他是个危险人物。”
“为什么呢?”
“今天上午,在他处于浅催眠状态下我跟他谈了话。上校,你养过狗吗?”
“没有,我的家乡狗不多。”
“狗是非常有用的实验动物,它们和人的性格有许多相同之处。就拿一只小狗来说,如果你骂它、踢它,虐待它,它就会恢复野性;要是你把它当成小弟弟,宠爱它,跟它说话,让它和你一起睡,同时又好好训练它,那么它就会是一只快乐听话的家庭宠物。倘若你从人家扔掉的小狗中捡一只来,每逢双日时好好地善待它、宠它,每逢单日时就去打它、踢它,那么你就会把这只狗弄得神志昏乱,结果,它两头都沾不上边:既不会像野狗一样生存,也不懂怎样做一个好宠物。没过多久,它就不愿意吃东西,也不愿意睡觉,它不能控制自己的官能,只会狂吠和颤抖了。”
“嗯……你们心理学家经常研究这样的事情吗?”
“我从来不研究这样的事情,只是在文学作品里看到过这些情况。那个孩子可以说跟我刚才说的情况一样,从小时候开始到昨天为止,他遭受过一系列痛苦而又难忘的经历。他现在的状况很混乱,精神很抑郁,像那只狗一样,随时可能狂吠咬人。不应该再让他产生压力,这样他才能得到心理上的治疗。”
“呸!”
心理学家耸耸肩。布里斯比又说:“对不起,博士。可我对这件事有些了解,当然,我也完全尊重你的学识。在过去几年里,这个男孩一直生活在良好的环境中。几年以前,他一直得到理查德·巴斯利姆上校的照顾。你听说过巴斯利姆上校吗?”
“久闻他的大名。”
“我可以用我的船来打赌,巴斯利姆上校是绝对不会毁掉一个孩子的。好吧,就算小伙子曾经有过一段艰难岁月,但他也得到过曾经穿过我们军服的最坚强、最健全、最有人情味的人的救助。你用狗的情况来打赌,而我却相信理查德·巴斯利姆上校的为人。现在,你仍然建议我不要让他入伍吗?”
心理学家有点犹豫不决。布里斯比追问一句:“怎么样?”
斯坦克少校插嘴道:“别再想了,克里希纳穆尔蒂,我看你错了。”
布里斯比说:“我想听到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这样我就可以作出决定了。”
克里希纳穆尔蒂博士慢吞吞地说:“假如我把自已的意见当作一个备注,而在正文里表明我没有拒绝他入伍的理由,你看怎么样?”
“为什么?”
“很明显,因为你想让他入伍。但是万一他出了问题,我的备注可以使我免于受到审判。他以前的命运太悲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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