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寺内遇上了交通故事,住进了大月的医院。
“看起来他们是一对很般配的夫妻……”
那位主妇的叹息声又在透子耳边响起。
富士吉田市比河口湖盯的面积要大得多了。停了一阵子的雨又下了起来。霓虹灯的灯光渗进了挡风镜里,映入了透子的视网膜中,仿佛电影一样流逝过去。
秋人依旧默默地开着车,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地方。
车子停了下来,透子把眼睛贴近车窗。她看清了“水芭蕉”的店名。橙色的霓虹灯半明半暗地闪烁着。
“这儿离大街很远,不容易找到。不然从河口湖町到这儿只要十分钟左右。”
两个人下了车。
水芭蕉酒吧只有一个大门口,两旁都是高层公寓,这会儿是八点半,四周一片寂静。
也许是由于周末的缘故,除了柜台还有五张长方形的桌开。店里的客人不少,年轻的情侣和散客们在开怀畅饮。
“欢迎光临!”
门侍礼貌地对秋人两人说道。
他们进来后,在靠近门口的高脚凳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名女服务员拿了两条擦手毛巾走了过来。
这位女服务员身穿红色上衣,披肩长发,招呼了一声,便站在一边等他们点菜。
“来杯搀水的威士卡。”秋人说道。
透子要了杯果汁饮料。
她盯着这个女服务员仔细观察,眼影涂得很浓重,圆脸,鼻梁挺直,口红涂出了唇线,十分性感。
她的年龄不太小,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于是,透子从她那张因浓妆而“变形”了的“面具”下面,看到了她那张原本是柔和恬静的脸庞。就在她们的视线相对的一?那间,透子一下子喊了出来:“丽香女士……你是寺内丽香?”
这位女服务员也怔了一下,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戒备的眼神。她吸一口气,然后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啊,我们刚刚去过您的府上,是邻居告诉我们您在这儿的。”秋人连忙解释道。
“哦……为什么去找我?”她又冷冷地问。
“因为我们想知道您对白藤起人的印象。”
秋人按原先说好的理由,冷不防提出了“白藤起人”这个名字。
丽香果然有了反应——但却是茫然不知的样子。
她默默地歪了一下头。
“白藤起人是芦高公司的领导之一,他发明了超小型电子电脑等热门商品,他和你同校;在你上理学系时,他在工学系当助教,你会听过他的课……”
“好了,我记起来了。”丽香露出一丝苦笑,打断了秋人的话,“好像他最近死了。报纸和电视上也出现过他,所以我记起来了。”
“只有这些?难道你没有私人之间的记亿?”透子追问道,“一九八二年十月,我在银座偶然碰上起人叔叔和您一起。不记得了吗?”
“什么?”
于是透子便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包括他们在银座的那家俱乐部里,起人握着丽香的手说过的话。当时丽香边听还边落了泪。
“那天晚上的事一直铭刻在我的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起人叔叔后来一定还给你写过信,或是见过面。在他去世前,说不定……”
突然,丽香笑了起来。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她。透子觉得丽香有点醉了似的。
“别开玩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丽香笑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像认为透子说的事太滑稽了。
“我想起来了,那次是我毕业后十年的时候吧。我也是偶然遇上了白藤起人先生的,在和你相遇的一个小时前。然后他请我喝茶,问了我的情况。那时我快要结婚了。婚后我去了美国。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会遇上当年的老师,他也觉得是个奇遇,兴奋得很哪!”
透子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离开咖啡屋不久就在大街上碰上了你。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先生喝醉了,像个演员一样,说了那么多的浪漫台词。那时我比现在年轻,而且又要离开日本,受这些事情的感染,也流下泪来,也就这些吧!”
“怎么……”透子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的,难道我在撒谎?”
“不……”透子无言以对。
起人的相册里,还真的只有一张丽香和其他女同学的照片。
这时,调酒师把搀好水的威士卡递给了丽香,丽香伸出涂了紫色指甲油的手把酒杯摆在了柜台上。
“那么,我想再问一问,从那次之后,您再也没有见过白藤起人吗?”秋人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
“也没有打过电话或写过信?”
“没有。”丽香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你看到白藤起人的死讯时,你怎么想?”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大学里听过他的课而已,不就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吗?”丽香满不在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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