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说谎啊。比如说长谷川先生雇用上仓裕子小姐当孙子的家教老师这一点就是,他居然可以满不在乎地说出那种临时编出的谎话……”
“他说过这种话喔,像这种在职场上隐瞒自己兴趣之类的谎言也常有吧。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谎言而已。”
“他还撒了很多……慌。”
“你在生气吧。”
“今天早上起床后,我就愈想愈气……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寺林先生是凶手的?”
“就是在头被打的时候。”犀川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头。“究竟先被打到头,还是先想出来,我怎么样也记不起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萌绘歪着头。
“这个嘛……”犀川点头。“我并没有按部就班地来思考,毕竟这件案子不是用一般常理能解释的。再说以星期六那个时间点来说,寺林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没错,就跟警方所想的一样。”
“嗯……”萌绘看向天花板。“那只是单纯依据当时所观察的情况,从物理的角度判断出只有寺林先生有可能犯案。因为除了他以外的人很难让那里变成密室,所以这想法只是依照物理上实行的容易程度,用统计的方式来推论出来的。”
“可是这的确是可信度最高的推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它都最接近事实。那为何我们想要否定那个可信度很高的推论呢?为何大家都不想把寺林先生当作凶手呢?”
“因为那行为实在太危险了。”萌绘回答,“以昏倒在犯案现场作为掩饰手段的情形,一般来说并不常见吧。”
“是啊,那就是盲点。他本来就是要不计成败地放手一搏。不,不计成败这个想法本来也是我们正常人的常识,他不是不怕失败,他是认为本来就没有失败,所以才没什么好害怕的。‘失败’就是我们一开始对于案子的犯人,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
“而且在几乎同一时段内,杀了两个人还砍头……发生这种乱来的事,再加上那两个人都跟他有关系,使他处于最容易被怀疑的处境,所以从一般情况来判断,实在很难会想到这是他计划性要刻意这么做的。”
“只有一件事你误会了,西之园同学。”犀川用指尖转着香烟说:“有可能是寺林自己跟警方说这两人都是他杀的,可能是他为了能在上法院时翻供的作战策略吧。你替我提醒三浦先生最好要有所警戒。其实,在那个星期六时,寺林并没有杀那两个人。”
“咦?”萌绘看着犀川。“老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明日香是星期天早上才遇害的吗?”
“不是不是。”犀川摇头。“我不是指时间。死亡时间的判定并没有错,这两个人的确都是死在星期六晚上。”
“那么说,难道M工大是另一件不相关的案子吗?”萌绘忍不住站起来。
在此同时,门那边刚好传来敲门的声音。
“请进。”犀川回答。
走进房间的,是喜多北斗和大御坊安朋两人。
“M工大是不相关的案子?”喜多问。他盯着萌绘,咧嘴一笑。“西之园的声音都传到走廊上去了。”
“早啊,小萌,听说你差点没命,是真的吗?”大御坊满脸担忧地说:“对不起,真要追究原因的话,一切都是从我开始的。”
“要帮你们泡咖啡吗?”萌绘问,因为只有两人份的。
“没关系,我们刚刚一起喝过咖啡才来的,你们不用在意我们,尽量喝吧。”大御坊露出微笑。
“我应该说过别用‘我们’这个词吧。”喜多马上说。
萌绘在犀川和自己的杯中倒入咖啡,然后端到桌上。喜多和大御坊也脱掉外套在椅子上坐下。萌绘将椅子挪近犀川一点后也坐了下来。
“对了,M工大的事谈到哪里了?”喜多翘起腿说:“你说那不是寺林干的?那钥匙的事要怎么办?”
“更重要的应该是,”大御坊说:“为什么他把头运出去后,还要再回去呢?为什么他要假装昏倒在那边呢?”
犀川默默地啜饮一口咖啡。
“一大早就这么吵……”他喃喃抱怨。“我等一下就要出去了,所以今天没有太多时间解释。”犀川看向桌上的时钟。“还剩下二十五分钟,我就得去动物园了。那是别人招待的,我不好拒绝。”
“动物园?”喜多问:“那好吧,赶快把你知道的事通通给我吐出来,然后看你爱到哪就去哪吧。”
“你平常都是用这种语气在拜托别人的吗?”犀川斜眼瞪着喜多说。
“赶快讲嘛。”大御坊双手合十说:“拜托你啦。”
“在M工大杀死上仓裕子的人的确是寺林。”犀川立刻回答,“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应该不会错。不过在公会堂杀害筒见明日香的人却并非寺林。”
“咦!”萌绘在一旁惊呼。“是真的吗?那么,这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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