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上次我们的表停止走动的事告诉她,她不住地点头。
“除我以外,其余几个护士也发现了类似的事情,可是我们都有些害怕,不敢谈到这些事。有一个护士发誓说:有一天早晨,她正伸手去拿花瓶,花瓶却向前移走了。她又伸手去拿,它又移走了。她赶紧往前一欠身,才把它抓住。她转过身来,一眼看到那埃及人正站在她背后,脸上笑容可掬。”
“另外一个护士告诉我,有一天她上晨间的班,刚离开病室,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就奔回去看,发现他正坐在床上,两眼瞪着对面桌上的玻璃杯,聚精会神到了极点,没有理会有人进来。他这样瞪着,瞪着,啪的一声,又一只杯子炸碎了,然后是第三只。那护士惊骇之余,不免严厉地责备了他一番。她在收拾玻璃碎片时,觉得那埃及人喜气洋洋似的,好像他刚刚结束了某种精神方面的练习,并取得了成功。
“这些事都有点儿离奇。有时他跟普通人一样,有时他却显示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当他瞅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完全明白我脑子里的思想。“
她停了停,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我总觉得我们早晚会伤害他,”她悲哀地说,“要不然就是他在某种程度上早晚会伤害我们什么人,因为我们同他语言不通,很容易造成误会,甚至在事前和事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能懂得我们的语言,一切就好办了。”
《木乃伊七号》作者:[美] T·W·哈德
第九章
其实木乃伊七号在英语学习方面的进展很快。只要你给他看一张鸟或树的图画,然后告诉他英语的名称,他就过目不忘。可是像“需要”、“感觉”或“认为”这一类动词,又怎么教呢?虽然他绝顶聪明,我们也得努力教他好几个月才能同他深谈呀。
他的健康一步步恢复,我们对他进行了解的必要性也与日俱增。到了第二周的周末,雷利想了个主意,打算利用一下计算机语言实验室。大学的语言系最近几个月一直在搞一个名叫“巴比通天塔”的程序,想用计算机来转译各种语言。最近他们翻译一种古希腊发言并获得成功,从而成为一条新闻。于是我在下一个星期一就登门求助。
接待我的是一位又矮又胖的大学毕业生,名叫文森特.斯潘泽雷里。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楞着。那件灯心绒外套,斑斑点点的,全是污垢。他听我说话的时候,歪着脑袋,两眼东张西望。等到我问他问题时,他才把眼睛盯着我,然后张口回答。
由于我向他求助,我只好把木乃伊七号的故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他说道,“可是我很难说我们是否帮得上忙。”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你有没有他那种语言的录音带。”
“没有。”我答道。
“最好把他讲的话多录些下来。我们得听听他讲的话,研究他的言词呀!”
他把“通天塔”的工作原理解释了一下。计算机先把各种语言转换为通用的计算机电码,然后再把它译成你所需要的任何语言。反正每种语言都可用数字来表示。而动词、名词、主语和形容词等等所在的位置,在每种语言中都各不相同。
我们朝好几排计算机储存库走去。“它们的工作情况你见过没有?”斯潘泽雷里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们先从文字开始,然后转到口语,再回到文字上来,”他说道,“你的英语怎样?”
“我看行吧。”我答道。
他在一张小桌前坐下,用打字机打下以下的指示,送进计算机。
巴比通天塔程序。盎格鲁撒克逊主祷词455—8K屏幕显示
计算机几乎立即啪啪地打出了几行文字:
FAEDER,URE,PUPE EART ON HOFONUM,SI PIN NAMA GEHALGOD^
“看得懂么?”他问我。
我摇摇头。依我看,这大概时希腊语吧。他又打出以下指令,输入计算机。
巴比通天塔程序
把455—8K译成英语
文字显示
计算机应答如下: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我们尊你的名为圣……
“原先那一段是公元8世纪的古代英语,”他看我惊愕得直摇脑袋,便解释道,“它受日耳曼语的影响最大,所以我们现代语言中还保留着日耳曼语的词根。你现在听听这个。”
他又打了一段指令送进计算机。我又惊愕不已。扩音喇叭里响起一个机器发出的嗓音,它讲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完全是外国话。
斯潘泽雷里打了几行文字,不禁笑了。他又将这段14世纪英语转为文字显示。
“现在认出来了吗?”他问道。
如今轮到我笑了。这是乔叟在《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一段。我在学院念书时还曾默记过。文字好读,但用正确的读音一念,我却根本不懂。
“这是我们自己的语言,六百年前的语言,”斯潘泽雷里说,“自从诺曼底人入侵以后,我们的古代英语又掺杂了法语和拉丁语。”
我慢慢地点头。“那么,要把五千年前的埃及口语翻译出来,大概需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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