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案:黑心_徐大辉【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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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拉哈呢?”张扬问。

  “嘎拉哈在这儿。”四黑子拍拍上胸部,骨头顺着食道下滑很慢。

  嘎拉哈,猪羊后腿关节的小骨头。嘎拉哈有四个面,分别名称为:坑、肚、枝、驴。东北农村歘嘎拉哈玩,例如,掷枝儿,谁掷出的枝多谁赢。

  四黑子确实吞进一只嘎拉哈,好在羊的嘎拉哈最小,要是猪的,恐怕他就不那么好吞啦。他说:“扬哥,你不是叫我去看别墅。”

  “那干什么?”

  “反正不是,用飞毛腿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嘛。”四黑子说。

  “你自己飘扬起来,你是飞毛腿,不是爱国者啊。我看你飞毛腿不像,倒像毛腿鸡。”张扬觉得好笑,兀自笑起来。

  毛腿鸡是盘山地区的一种冬候鸟,鸽子大小,腿上长毛,飞起来嘟嘟地响。夜间群飞,常常撞到电线或电线杆子上。

  “那什么扬哥,看房子也中。”四黑子自知把话说大了。

  “也别谦虚了,毛腿鸡也能算上二、三类省级保护鸟。”张扬说,“叫你去别墅,不是撞到电线杆子。”

  酒常使四黑子得意忘形,他听出张扬还是说他是毛腿鸡,配合默契,展开双臂做飞翔状。

  杀人不眨眼的四黑子乖巧起来,一般人还无法比拟。

  “你的任务是看住许俏俏,往死里看。”张扬说。

  四黑子嚼着张扬的话,嚼出血腥味儿来。不由自主地掏出尼龙绳,缠绕在手腕上。

  “你又拿出来。”张扬责备他,说,“怕别人不清楚你做活儿(杀人)的手法。”

  “是,是。”四黑子收起绳子。

  中间,张扬又叫了两瓶啤酒。

  “黑子,这几天你见到大洋马没有哇?”

  “那天劳动广场露一面,再没见到她。”四黑子看出张扬关注大洋马,殷勤地说,“扬哥,我去歌厅给你找找。”

  “给我?”

  “是啊,我知道扬哥口味高,看上眼的女人不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让你看着她和许俏俏频繁接触不,你竟然给我拉起皮条。”

  “我以为扬哥看上……喔,不是那意思,算我瞎呲。”

  “瞎呲还行,就怕你横呲,那样要误事。”张扬提醒说,“许俏俏狐媚,你管好你自己。”

  “狐媚,是不是臊啊!”四黑子不懂狐媚,懂狐狸,那动物臊,迷人,他说,“扬哥放心,干大事的人,都不能近女色。”

  四黑子总自诩是干大事的人,事实上,他的确对女人不亲。对女人不亲的男人很可怕,作为杀手的四黑子,就不足为怪了。

  “黑子,听我对你说……”张扬做了详细安排。

  第十五章 天良如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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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在天上的月亮薄而透明,清冷的光辉洒下,宋雅杰的记忆在秋意里行走。枯叶落在看守所的墙上的声音,令她想起桂花村,许多有故事的夜晚,卷起落叶一样向她走来,她很伤感。原来,伤感是白色的。

  今天的提审她认为不能称其为提审,是听噩耗。

  “你丈夫郭德学受过骨伤吗?”刑警李军问。

  宋雅杰一怔,不祥之感爬上心头,一种希望玻璃一样破碎。寻丈夫不见的时刻有人问起他是否有骨伤,刑警来问更是凶多吉少。

  “问你呢,宋雅杰。”李军问。

  “啊,他怎么啦?”宋雅杰问,忘了只许回答问题,不能向刑警提问。

  “郭德学受过骨伤吗?”李军再问。

  “受过。”她答。

  “什么伤?”

  “小时候骑驴摔的。”宋雅杰说。

  “摔伤具体位置?”

  “左胳膊骨折两截。”宋雅杰比划自己的肘关节上方,“尤村长的爹给接上的,他是黑狗先生。”

  刑警对黑狗先生白狗先生不感兴趣,他们要甄别、确认死者是郭德学。

  “你知道他的血型吗?”

  “AB型。”刑警问。

  一切对上号,完全吻合,死者是郭德学无疑。

  “他死了吗?”宋雅杰问话有股冰冷的气息。

  在场只李军和小王,谁也作不了这个主。

  “你们不肯告诉我,我不问,他一定死了,煤矿出事死的。”宋雅杰喃喃地说,“他死了,我知道。”

  “宋雅杰,你怎么知道郭德学是煤矿出事死的?”刑警追问。

  “他给我托梦……”宋雅杰说她几次梦到煤井透水,眼见郭德学给大水淹死。

  “你到过煤井?”刑警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透水?”刑警问。

  “德学说过,他挖煤的井上面就是人工水库,哪一天掏漏了,他们都得淹死。”宋雅杰想起丈夫曾经说的话,她说,“我梦见水灌进煤井里,像灌耗子似地淹死他们。”

  假如煤井透水,还真和她描述的差不多。这女人真神了,她竟然梦到煤井透水,和警方的猜测不谋而合。

  李军所掌握的知识中,有心灵感应的故事。美国有一对孪生姐妹,分别生活在两个州。一天,妹妹骑马摔下来,踝骨骨折。远在另一个州的姐姐,忽然感到脚踝处疼痛难忍,无缘无故的疼痛,正在她纳闷之际,妹妹打来电话,说她落马摔伤了脚踝骨……世上发生过许多至爱情深的人彼此之间有心理感应的故事,宋雅杰当属此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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