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了,不能再伤感……”陈慧敏心里无法承受苦难的重现,她说,“我不准备认他。”
海建设理解妻子的心情,暗中支持就暗中支持。正巧,他要经营鬼脸砬子煤矿,局长身份不便,想寻找一个矿长替身。心腹张扬又极力推荐刘宝库,于是,刘宝库自感做梦一样当上矿长。
到了关键时刻,尤其是张扬给警方拘捕,有必要公开这个秘密,成为亲戚的刘宝库,更能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海建设对妻子说打算时,还是绕,他说:“你说警方把谁逮住了?”未等陈慧敏发问,他接着说,“宋雅杰!”
“宋雅杰?”陈慧敏如听特大新闻。
“是她。”
一个被海家唾弃的人忽然出现,陈慧敏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她心里,宋雅杰是痛源,是病灶。
“警察让看吗?”陈慧敏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
“做什么?”海建设迷惑不解。
“我去问问她。”陈慧敏说,“凭什么带走海螺。”
“现在问还有意义吗?”
陈慧敏平静了些,说:“十几年的骨肉分离,痛苦是她一手造成的。”
“慧敏,老皇历别去翻它了。”他劝慰妻子,说,“宋雅杰来盘山找他的男人。”
陈慧敏对宋雅杰来寻找男人不感兴趣,说:“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她的行为影响到鬼脸砬子煤矿,自然影响到刘宝库。”
“风马牛不相及嘛。”陈慧敏不信,说。
“是这样……”海建设对陈慧敏道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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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黑子,你不累吗?”许俏俏讥笑的口气对四黑子说。
“保卫许秘,累也不累。”四黑子虚情假意的,说,“你和库哥安全了,多苦多累也值得。”
许俏俏哭笑不得,一个凶残到了极点——杀过人的人,竟然谦和到如此程度,真是无法想象。
刘宝库独自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心焦地踱着步,好在是木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踏声音很小。
妈咪怕四黑子,怕他身上的杀气和血腥味,不敢随女主人下楼,坐在沙发上望着刘宝库来回走动。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主人焦躁不安的情绪多少影响到它,妈咪想叫又憋回去,只嘎巴嘴旋转眼珠。
“张扬哪里去了?”刘宝库此刻关注就是他一个人,一直在打电话始终不通。明天警察就进驻矿里,如何对待啊?过去所有的事情他都听张扬,听他传达老板的指令,依靠惯了,服从惯了,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请示张扬,这也是当矿长张扬给他约法三章的内容。
警察来矿上做什么那是张扬想的事,自己做到及时汇报矿上的情况,保证准确无误就可以。现在找不到张扬和谁去汇报?
不知道妈咪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叼一下他的裤角。
第十五章 天良如血(7)
“嗯?妈咪。”
妈咪摇晃着尾巴向沙发走,刘宝库明白狗让他坐下来。他坐到沙发上,妈咪跳上来,到他身旁亲近。
这时,四黑子从敞开的门走进来,妈咪见四黑子急忙躲到刘宝库的身后。
“库哥。”
“黑子,看你把狗吓的。”刘宝库说,用身体遮挡着狗。
“可倒是,它怕我干吗。”
“鬼还怕恶人呢。”
四黑子对此说法抱以微笑,他说:“库哥,出大事啦。”
“噢?”
“张扬给警察逮去了。”
“啊,你说什么?”
“扬哥……”四黑子说,“我刚接兰光辉的电话,他说张扬让警察带走。”
“警察抓他做啥?”
“谁知道哇。”四黑子说,“兰光辉说他昨晚路过红罂粟酒店,见警察把扬哥押上警车。”
这可是坏透了的消息,尽管不清楚张扬被抓的原因,刘宝库往近日听到的风声上联系,来矿上寻夫的宋雅杰给警察捕获,她都向警方说了什么,说没说对鬼脸砬子煤矿不利的话,郭德学的事她知道多少啊?
“会不会是那个司机李作明的事?”刘宝库想。
人变化也真快,刚刚听说张扬进去,四黑子急忙和刘宝库套近乎。他说:“库哥,是扬哥派我来的。你不怪我吧?”
“怪你啥?你我都是尜儿。”刘宝库说的尜儿,是儿童冰上玩具——冰猴,也叫冰猴尜儿,下端倒圆锥形,用鞭子抽转,他说,“你我都是给人家抽着转。”
“库哥,说死我也不信,你怎么和我一样,你是矿长啊!”四黑子眼里,刘宝库是响当当的矿长,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要钱有钱……他说,“库哥活得滋润水灵。”
“矿长算什么呀,溥仪大不大,还不受窝贬气。”刘宝库牢骚。
四黑子想溥仪,想到一个人,说:“老溥累死也无法和库哥比呀,扯破嗓子打碎镗锣,挣一脚踢不到的俩儿钱。”
“什么呀?”刘宝库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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