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华达第一次见到丹尼,丹尼躺在沙发上试着拔下椅子上的钉子。她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只是想把钉子拔掉。」丹尼的语气里充满了稚气。
「好了,别再拔了。你是谁?」
他笑了,而且更加用力的扯。「我是丹尼。」
「如果你不停止,我可要打你的手心了。」
他抬头望着她,最后还想拔。但是,当潘华达靠近时,他立刻停止了。
第二次遇到丹尼时,丹尼正将自己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丢进垃圾桶。
「你在做什么?」
「把东西丢掉。」
「为什么?」
「这些都不是我的,我不要。」
「立刻住手,丹尼,全拿回房里去。」
他走开了,东西还留在垃圾桶里。潘华达不得不帮他把东西取出来,放回他的房间。
她有好几次逮到丹尼乱丢衣服和香烟,也有好几次,其他工作人员将丹尼丢到窗外的东西捡回来。后来,比利会问是谁拿走了他的东西。
有一天,她带着十八个月大的侄女咪咪进入交谊室,比利已在那儿作画。当他弯身去看小女孩时,咪咪立刻后退哭了起来。比利露出悲伤的神情看着她,并说道:「你看过了报纸,是吗?」
潘华达望着他的风景画,「画得非常好,比利,你知道吗?我希望能拥有一幅你的画,我钱不多,但是如果你画一头鹿给我的话,只要小小一幅就行了,我会很愿意付钱的。)
「我什么都画,」比利回道:「但首先我要为咪咪画一幅肖像画。」
比利开始画咪咪,而且也很高兴潘华达喜欢他的作品,她最平易近人了。他知道她已离婚,没小孩,目前住在距她父母家不远的拖车房里,微笑时脸上会有酒窝,还拥有一对深邃的明亮眼睛。
某日下午,比利在建筑物四周漫步时,想到了她。此时,她正好驾驶一辆全新的四轮驱动货车进来。
「哪天可以让我开开吧?」她才下车,比利便开玩笑似地说道。
「比利,不可能。」
他看到车上的天线和车后窗上的呼叫号码,「我不知道你也是火腿族咆!」
「没错!」她将车门关上,朝医院走去。
「你的呼名是什么?」他跟过去问她。
「杀鹿者。」
「女人取这种呼名很奇怪。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我喜欢猎鹿。」
比利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怎么回事?」
「你猎鹿?你杀生?」
她打量他的眼睛,「我二十岁时就射杀了第一头鹿,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打猎。上一季运气不太好,但我要告诉你,今年秋天一定会大丰收。我是为了鹿肉而猎鹿。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别跟我争执。」
两人一起搭电梯上楼,比利进入自己的房间,撕碎为她画的鹿画。
1979年7月7日,《哥伦布市快报》用红框框围起了头条新闻,是由鲁罗伯撰写的。
强暴犯威廉.密里根将在数月后获释
文中描述再过三、四个月,比利可能会成为正常人。依美国最高法院对联邦法律的解释,比利可能会被释放。该篇文章的结论如下:
「他(司琴纳议员)预测,如果哥伦布市人发况比利在域内走动,比利将会有生命危险。」
读完这篇报导后,郭医师说:「我担心这篇报导可能会鼓动某些人打歪主意。」
比利告诉作家,他发现自己发生了不少变化。在无需转换成汤姆的情况下,他不必用钥匙就能开启上锁的门;在无需转换成雷根的情况下,他会骑摩托车,甚至可以像雷根一样骑陡坡,全身的肌肉灵活得就像雷根一样。
他也发现自己有反社会倾向,他受不了同室病患的干扰,甚至对工作人员也失去了耐心。他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拿一根六呎长一端带勾的铁棍往变电所走去。他知道何处有电流变压器,只要拉下它,就可以关掉电流。
他与自己争论,说不可以这么做。夜间如果没有路灯,很可能会发生意外。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做?然后,他记起有一天他母亲与米查正在吵架,由于无法忍受,于是汤姆便骑着脚踏车沿着春日街出去了。他骑到变电所,爬进去切断电流。汤姆知道,如果没电,人们会变得比较安静。父母必须停止争吵。三条街都停电了。当他回家时,只见一片漆黑,争吵也结束了。父母都坐在厨房里的烛光下喝咖啡。
这就是他为什么想再做一次的原因。比利从凯西那儿听说桃乐丝与戴摩争吵得很凶,于是笑着望向变压器。
他同时也怀疑自己似乎不太对劲,因为他对性没什么兴趣。他曾有过机会,其中两次是他周末度假在她妹妹家时,他曾与一位对他有兴趣的女孩住进汽车旅馆,但是两次都因为看到外面的警车而放弃。他认为自己是个有罪在身的小孩。
他继续研究自己的变化,发现自己拥有不同人格的特质,而且知道哪些人格的影响力减弱了。就有那么一次,他在乐器店中无意间敲打小鼓,颇惊讶于自己的才能,于是买下一套小鼓。亚伦习惯打鼓,但这个能力现在属于《老师》了;甚至比利U也会吹奏萨克斯风、弹钢琴。但是,只有打鼓最能让他放松自己。
当比利的治疗计划中再度包括外出休假的消息传出哥伦布市时,攻击郭医师的文章又开始出现了。俄亥俄州道德委员会接获指示调查郭医师,查看他是否有失职之处。有人控告郭医师秘密为比利写书,所以才给予比利特别权利。由于法律规定必须先有人提出告诉,委员会方可进行调查,因此该委员会便要求自己会内的律师提出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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