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长叹一声。
他们仍在密切注视着理查德逊,但卡普本人相信这人已毫无用处。这样就只剩下两
个人——安迪·麦克吉和他的妻子。伊塔自然没有放过他们结婚这件意外的好事,当然
还有瓦里斯。他开始给总部送来无数的文件,认为这个婚姻产生的任何后代都值得仔细
研究——他未免高兴得太早了——而且卡普不只一次地想捉弄一下瓦里斯,告诉他他们
已听说安迪·麦克吉已做了输精管切除手术。那会永远封上这老混蛋的嘴。那时瓦里斯
已经得了中风;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变成了个一无所能的讨厌鬼。
命运六号试验只进行了一次。试验结果是灾难性的”事后掩饰工作庞大而彻底,而
且费用极高。上边下了命令,无限期地暂缓进一步的试验。那天瓦里斯可有的是尖叫抱
怨的,卡普想着……而他确实叫了。但当时还没有迹象表明俄国人或其它实力强大的国
家对药物引起的超心理能力发生兴趣,所以上边的大人物们得出结论,认为尽管有一些
积极结果,但命运六号走的是一条:死胡同,必须停止。考虑到它的长期结果,一个曾
为此项目工作的科学家曾将它比作一个放到一辆老式福特汽车里的飞机发动机。它工作
得一塌糊涂——没错——直到它碰上第一个障碍物,才会显示出卓越的性能。“再给我
们一万年的进化时间。”这位科学家曾说,“我们会再试一次。”
问题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当药物引起的超心理能力达到高峰时,被试者也会进入一种
近乎癫狂的状态,.没有控制的可能性。
而且另一方面,上面的大人物们几乎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掩饰一个特工的死。或一
次行动中一个旁观者的死——这是一回事;掩饰一个心脏病突发的学生的死,另外两个
学生的失踪,和其他人的歇斯底里与幻觉——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尽管当初挑选这些学
生作为被试的一个条件是要求他们的近亲越少越好,但他们还是都有朋友的。费用和风
险都是巨大的。为让这些亲戚朋友保持沉默已经动用了将近七十万美元,还除掉了至少
一个人——那个把眼睛挖出来的学生的教父。这位教父就是不肯善罢干休,一定要查个
水落石出。结果他查到的惟一地方就是巴尔的摩海沟的沟底。他现在应该仍然躺在那里,
两条腿的残骸上拴着两块水泥板。
而且,很大一部分——他妈的大多的一部分——是因为运气。
所以年复一年,被搁置的命运六号项目都会得到一笔预算拨款。这笔钱是用来继续
对那些幸存者们进行随机监视,以防发生一些事情一——些规律。
终于,出现了一个。
卡普在一堆照片中翻找着,最后拿起了那女孩一张模糊的8。
英寸宽10英寸长的黑白照片。照片是三年前拍的,当时她囚岁,在哈里森上自由儿
童幼稚园:照片是用长焦镜头从一辆运送面包的货车后部偷拍的。照片上本来是了大群
在玩耍的男孩女孩,后来经过放大。栽剪,最后只剩下一个微笑着的小女孩。她两手抓
着跳绢的把手,金色的小辫子在空中飞舞。
卡普感伤地久久凝视着这张照片。由于中风,瓦里斯明白了什么是恐惧。他现在认
为应该把这个小女孩消灭掉。尽管瓦里斯眼下是属于不受欢迎的在野派,但仍有人同意
他的意见——那些握有实权的人。卡普衷心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种地步。他本人有三个
孙子,其中两个大约正是恰莱恩·麦克吉的年龄。
自然他们要把女孩和她父亲分开。也许是永久性的分离。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他是要
被消灭掉的——当然,要在他物尽其用之石。
现在是十点十五分。他按下对讲机接通雷切尔:“阿尔伯特斯但诺维茨到了吗?”
“刚到,先生。”
“很好。请让他进来。”
“我希望你亲自负责这件事的收尾工作,阿尔。”
“好的,卡普。”
阿尔伯特·斯但诺维茨是个小个子,黄白色面容,漆黑的头发;年轻时,人们有时
会把他误认为是演员维克多·乔里。卡普和斯但诺维茨已陆陆续续一起工作了将近八年
——事实上他们是一起从海军退役的——而且在他看来,阿尔永远像是个马上要住进医
院再也不会出来的人。他总是不停地抽烟(当然在这儿他没抽,因为这里不允许)。他
缓慢、庄严的步伐使他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高贵气质,面对任何男人来说,深不可测的
高贵气质都是一种罕见的品质。卡普查看过所有一级特工的医疗记录。他知道阿尔伯特
高贵的步态只是假象;他患有严重的痔疮,而且曾为此做过两次手术。他拒绝做第三次
手术,因为那也许意味着在他有生之年腿上都要挂着一个结肠造口术的袋子,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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