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所有的公用电话亭都空了。在其中几个电话亭的地板上,我们发现了一些二十五
和十美分的硬币。”
“撬开的?”
“不是,先生。这就是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它们并没有被撬开,它们只是空了。
电话公司要气疯了。”
“我明白了,贾明森。”
“这加’决了事情的进展。我们一直认为也许他会把孩子留在外边,独自一人住进
旅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认为要找的是一个用一大堆硬币付帐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确实住进了旅馆,而没有闯入某一个消夏营地。”
“是的,先生。”
“继续,奥贾。”
“是,先生。谢谢你。”他听上去很高兴,因为卡普记住了他的小名。
卡普放下电话。他半闭着眼睛坐了五分钟,沉思着。秋日柔和的阳光从凸窗射进室
内,照亮并温暖着房间。然后,他俯下身再次接通雷切尔。
“约翰·雨鸟在吗?”
“是的,他在,卡普。”
“再过五分钟让他进来。我要和服务区的诺威尔·贝茨通话。
阿尔到那儿之前是他负责任务的。”
“是,先生。”雷切尔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只能是不加密电话。是步话机。不
是很——”
“没关系,就这样。”他不耐烦地说。
接通电话要用两分钟。贝茨说话尖细而清脆。他是个好人——不是很有想象力,但
却吃苦耐劳。在阿尔伯特·斯但诺维茨到达堡垒之前,卡普就希望这样的人守在那里,
电话中终于传来诺威尔的声音,他告诉卡普他们已开始向邻近市镇扩展——奥克维尔,
垂芒特,马塞洛塞特)黑斯廷斯·格兰,鲁顿。
“好的,诺威尔,这很好。”卡普说。他想起了瓦里斯说的话:“你们在强迫他重
新教育那小女孩”;他想起了贾明森告诉他所有的电话亭都空了,不是麦克吉,而是那
个小女孩干的;因为她现在并没倒下,她还点着了那个士兵的鞋;大概是无意的。要是
瓦里斯知道卡普打算百分之五十地接受他的意见,他一定会高兴的——这老混蛋今天早
晨令人吃惊地雄辩。
“情况有变化。”卡普说,“我们不得不清除那个男人。彻底清除。明白吗?”
“彻底清除。”诺威尔简单他说,“是,先生。”
“很好,诺威尔。”卡普轻轻他说。他放下电话,等着约翰·雨乌进来。
片刻之后,门开了。他就站在那里,庞大而丑陋。他有一半彻罗基印地安人血统,
天生行动极其轻巧。如果你一直趴在桌上读书或写信,你根本不会察觉屋内还有另一个
人。卡普知道这一点非常罕见。大多数人能够察觉屋内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瓦里斯有次
曾经说这不是第六感官而是“最后”感官,是从输入五种正常感官的微不足道的信息中
得出的。但如果这“另一个人”是雨鸟,你便不会察觉。有一次当大家在卡普的起居室
喝波尔图葡萄酒时,阿尔·斯但诺维茨曾提到关于雨鸟的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是我见
过的惟一一个走路不碰前面空气的人。”卡普很高兴雨鸟是他们的人,因为他是卡普见
过的人中惟一能令他胆寒的人。
雨乌是人中巨神。魔鬼。他身高六英尺八英寸,光亮的头发向后梳成一条短辫。十
年前当他第二次在越南作战时,一枚克莱奠杀伤地雷在他面前爆炸,所以现在他的脸上
肌肉成沟状。布满可怕的伤疤。他的左眼被炸飞,眼眶中空空如也只剩一个黑洞。
他拒绝接受手术或安装一只假眼。因为——据他说——当他到极乐世界的猎场去时,
人们会要求他展示从战场上得来的伤疤。在他说这话时,你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你不
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出于某种他才知道的原因而捉弄你。
多年以来,雨乌一直是个非常出色的特工——一部分是因为他看起来丝毫不像个特
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那张血肉面具之后他有一个敏捷。极其聪明的头脑。他能
流利地使用四种语言,并能听懂其它三种。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低沉。悦耳,而且彬
彬有礼。
“下午好;卡普。”
“已经下午了吗?”卡普吃惊地问。
雨鸟笑了,露出一嘴洁白的大牙——鲨鱼的牙齿,卡普想。
“已经过了十四分钟。”雨鸟说,“我在威尼斯的黑市上买了块西铁城电子表,漂
亮极了,小小的黑色数字不停地在变。真是一大科技成果。我常想,卡普,我们在越南
打战不是为了赢取战争而是为了演示科技成果。我们打战是为了创造廉价的数字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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