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来。实验结束后,他会被带回他那没有门把手的房间里。一片蓝色的药片会在厨房
的白盘子上等着他。吃了药,他就不再会紧张不安,惬意的感觉又会回到他身旁。他会
打开电视看看电影。如果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那当然好;要不就看看《PTL俱乐部)。
·他丧失了那种能力,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吃过药后,这一点已不再让他那么烦恼了。
过去五个月内,他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体重的增加只是其中一种外在表现。他隐约
意识到药物治疗只是这种变化的一部分原因,当伊塔从他身边把恰莉带走时,他们带走
了他生命中剩下的惟一支柱。因为恰莉不在了——她肯定就在附近,但这跟在月亮上又
有什么不同呢——他还有什么理由珍惜自己呢。
而且,经历过的磨难使他一直神经高度紧张。这种紧张的生活持续了太久,当它最
终结束时,带来的结果就是极度的惰性。
实际上,他相信自己经厉了一场比较缓和的神经崩溃。即使他再见到恰莉,他也不
敢确定她是否还能认出自己。想到这点,安迪不禁心情黯然。
他从未打算欺骗品彻特或在实验中作假。他并不认为那样做会连累恰莉,但他在这
点上不愿冒丝毫风险。而且按他们说的去做会使事情简单得多。他变得消沉了。在爷爷
的门廊上,当他抱着女儿,看着她咽喉上的飞缥而高声尖叫时,他已经耗尽了最后的愤
怒。在他心中,已没有任何怒火存留下来。
八月十九日暴风雨来临。当安迪坐着看电视时,他的精神状态就是这样。(PTL俱乐
部》的主持人做完号召捐赠的讲演后,向大家介绍了一个福音三重唱。音乐声响起,突
然,停电了。
电视图像蓦地变成了一个亮点。安迪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习惯了黑暗,灯就又亮了。福音三重唱再次响起,唱着“我接到了来自天上的一
个电话,耶稣在跟我通话”。安迪轻松地吁了一口气,然而,灯又灭了。
他坐在那儿,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好像他一放手椅子就会飞走一样.他紧紧地盯
着屏幕上的亮点;虽然他知道它已消失,他看到的只是视觉留像或者说是一种幻觉。
一两秒钟之后电就会来了,他想,他们会启动备用发电机的。共用供电系统难免要
出故障的。
但他仍旧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冒险故事。
书里不止一次提到过在山洞里,灯或蜡烛突然熄灭。而且作者总是用很长的篇幅来
描述随之而来的黑暗,像、“可以摸得到的”或“完全的”或“无边无际的”,还有像
“黑暗吞噬了汤姆和他伙伴”这样的句子。如果这一切是想让九岁大的安迪·麦克吉心
惊胆战的话、那他们可就失败了。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如果他想被“黑暗吞噬”,他只
须走进壁橱,把门底的门缝塞住就行了。黑暗终究只是黑暗。
现在他意识到他错了;这不是他年少时犯下的惟一错误,但可能是最后发现的一个。
他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这一发现,因为黑暗并不仅仅是黑暗。他在一生中还从未经历过这
样的黑暗。除了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身下的椅子,他似乎是在闪烁的星光间飘荡。他把
一只手举到眼前。虽然它已碰到了他的鼻子,可他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把手从眼前拿开,又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他慌乱的心在胸口猛烈地跳个不停。外
面,一个沙哑的嗓子喊:“里奇,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安迪像受惊似地缩回椅子,下
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一两秒钟之后电就来了,他想,但是,理智并不能抚慰他的恐惧。它问道:在黑暗
中一两秒是多长?一两分钟是多长?你怎能在一片黑暗之中计算时间?
在他的房间外面,什么东西摔碎了,有人在又惊又痛地尖叫。安迪又缩回到椅子里。
虚弱不堪地呻吟起来。他讨厌这样,这太糟了。
如果他们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把它修好——重新安装断路器或别的什么——他们得把
我放出去。他们必须放我出去。
即使他大脑中被吓坏的那一部分——几乎要混乱的那一部分——也意识到这种想法
很有道理,因此放松了下来。不管怎样,这只不过是黑暗——没有了灯光而已。黑暗里
并没有怪物或其它东西。
他渴得厉害.他想不知能不能站起来从电冰箱里拿点儿姜汁啤酒。他觉得如果小心
些,应该能够做到。于是,他站了起来;
拖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猛地;小腿撞在了咖啡桌上。他弯下腰揉着痛处,疼得险
些掉出了眼泪。
这也像小时候,他们玩过一种叫“瞎子”的游戏,他想所有的小孩都玩过。你要蒙
着眼睛从屋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当你摔倒时、所有其他人便会哄堂大笑。这个游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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