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妻子报仇。妻子没有给那家伙投过一票,却因为他的政治游行而丧命。支持那家伙的民众,间接地杀死了我的妻子”
被责怪为与独裁者同罪,对于护卫队员们来说并非本意。
“那是因为我们都被劳德路普给骗了。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这是被欺骗者的错!有多少人警告市民,那家伙得到权力宝座时会变得怎么样。视那些大声疾呼者为非法市民,肃清他们,以他们的棺材为床铺的劳德路普支持者们,却反过来要装成被害者的样子吗?”
诺儒特踢了一脚沙子。初次失算让他有些动摇。他本没打算活下去。外有六都市大同盟军,内有独裁者。对母都市来说,他既亲手打倒了两面的敌人,又报了妻子的仇。他在这世上的任务应该已经全部完成了。然而,本该负责射杀他的护卫队员,却将在一分钟前还是忠诚对象的人,当作崩溃的雕像般无视。
“诺儒特将军,您才是代替已经倒下死去的劳德路普,成为母都市最高指挥者的不二人选”
“请指引我们吧。我们发誓忠于您。率领军队进入母都市,向市民们公开事实吧”
“住口,都给我住口”
诺儒特喘息不已。
在他心底,恐怖的深渊正不断扩大龟裂。他似乎看到了,向伫立在阳台的独裁者,挥舞手臂与小旗的人群海洋。
他们不是什么被害者,与其说是被独裁者欺骗,还不如说是装作被独裁者欺骗。他们玩弄名为独裁者的玩具;玩腻了后,就匆匆丢入垃圾筒。接着寻找下一个英雄,下一个能够玩得更愉快的玩具。
活在本该死去的时间中,琼汰?诺儒特听见自己背后重重关上的,无形之门的轰然声响。
十一月二十日,从太平洋出发前往麦哲伦海峡的共同运输舰队旗舰甲板上,基尔伏特与阿斯巴鲁并肩倚靠在栏杆上。他们彼此都不想看到对方的表情。不久,基尔伏特开口道。
“官方记录中会如何记录拥有三倍兵力却落败而归者的败因呢”
“是啊,大概会写成因为冬季过早降临吧”
“冬季过早降临吗?或者会说是秋季过于短暂。不管哪种,只要这样记载,那么无视一万或二万公里的距离,继续尝试征战者将会络绎不绝地涌现吧”
“他们想做蠢事是他们的自由。不过,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必须被卷入其中”
凯涅滋?基尔伏特颔首赞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般,表情变得很不愉快。而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也变得满脸不爽。他们都注意到了刚才用了‘我们’这种表达形式,两人陷于非友好沉默之中。而在他们五米左右的距离处,也倚靠在栏杆上的由利?库路冈一边被含有盐分的冰冷水气打湿头发,一边思索着:如果旁边这两个人能稍微再配合点,应该能进一步减少自军的阵亡人数。
(第三章贝鲁海峡攻防战 完)
嘉斯莫特会战
Ⅰ
旧的不快之年渐渐远去,新的不快之年又粉墨登场。西历二一九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夜,对于爱克尔罗尼亚防卫局次长兼野战装甲车部队司令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中将来说,并不是个心情愉快的夜晚。
阿斯巴鲁是以『AAA』之名,名扬四海的军事家。他的名声与新?卡米洛特的凯涅滋?基尔伏特、以及普林斯?哈拉鲁特市的由利?库路冈并架齐驱。虽然传闻中这三人对其他二人都敬而远之;但这并不有损于他们的名声与战绩。他们三人中原本就没有以人品优良,性格敦厚为招牌的人物。
「世间最不幸的事莫过于被讨厌的对手缠上」他们是这一哲学的信奉者也是实践者。这种哲学有着数种应用形,并随着他们性格的不同而发生独特的变化。打个比方,『AAA』曾经这么说过:「好人往往死得早,但早死的并不一定是好人」,所以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打算尽可能地长命百岁,以此让那些他讨厌的家伙们好好地不幸一下。
他今年连三十一岁都还未满,不要说老衰,就连老练也还没达到;并且他既不追求老练,也不希求安定。只求能增加战绩提高地位、获得与之相匹配的收益;而私生活方面,他信奉无拘无束的单身主义。如此落拓不羁的他之所以现在会非生气不可,是因为四十天前在贝鲁海峡迫不得已「无功而返」。
爱克尔罗尼亚元首,阿斯巴鲁的上司尼柯拉斯?布鲁姆并不希望增长这个军人的权力,所以如此嘲弄他。
“是不是觉得这是联合军的失败,而不是自己的失败啊?”
『AAA』沉默不语。虽然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却被布鲁姆先发制人。正当他思考着如何诙谐地反驳之时,尼柯拉斯?布鲁姆却带着一尘不变的绅士微笑,与另一位出席者攀谈起来。那位出席者是位年龄在三十岁前后、身材丰满容貌艳丽的女子,她有着宛如黄金分割法计算出的身材和一头铂金色的秀发,『AAA』因此对布鲁姆更增了几分厌恶。
嘛~~反正不管自己如何反驳都于事无补。贝鲁海峡攻防战中,其他六都市组成联合军对布伊诺斯?松迪市发动攻势,但却「被揍了个落花流水,还沾了一身唾沫」(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语)。失败的原因有数个:指挥不统一,补给不足,不占地利、战意为零。并且布伊诺斯?松迪军的指挥官优秀到让人抓狂。据说名为琼汰?诺儒特的指挥官在取胜之后,枪毙了独裁者艾贡?劳德路普。现在大概正作为新的独裁者迎接着市民的欢呼,踏出自己政治生涯的第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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