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残废人似的搁浅在土摩的沙地浅滩上,躺在那儿动弹不得。
随着嘶嘶声,液压机械装置拉回了轮机舱的消防门。蒸汽与热浪立刻夺门而出。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口来到中心走廊。他摇晃着,注意着眼前的一切。然后,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歪斜着走过来,双膝着地瘫倒在我面前。他的衣服和头发
都湿透了,但他正咧开嘴笑着。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们没必要说。我们在目光中分享着我们的胜利。
最后里奇特集中起注意力俯身对我说。“他怎么对待你?”
他扶我坐起来,摸寻着看是否有骨折的地方。我遍体鳞伤,但也不过如此。他
取来我的椅子,把我抬起放在里面。当他推我走向电梯时,椅子左前轮摆动着。
我们先于其他人来到傍晚时分的阳光下。但当我们到达那块可以瞭望四周的高
地时,原野上到处站着盯着眼前景象的人们。那景象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祖父
母,甚至他们祖父母的祖父母们都从未见过。“海乡”号巨轮那闪闪发光的灰色船
首冲上并搁浅在了水深大约三十英尺的浅滩上。我们仍离陆地很远,因为此处的海
岸向下降低得很缓慢,在水下形成了坡度和缓的沙丘。环绕着我们的,长长的浪峰
在这浅水区向海岸滑涌。彩色焰火般的海鸟环绕着这艘搁浅的巨物匕旋着。海潮就
要开始退去了,如果里奇特的估测是正确的话。随着海潮的退去所引起的船尾高度
的下降,船甲板的倾斜度还会加大。
我们一直待在森林里,直到星星在东方闪烁。里奇特背靠着棵树坐着吸烟斗,
不知道他怎么能经过这一切后口袋里还揣有烟斗。当太阳落下的时候,黑暗的天空
映衬出他的侧影。
“他以为我控制着你,”我说。
里奇特抿着嘴轻轻地笑着。“我猜他会看出来的。”烟飘起在他头部周围。
“当然,他是正确的。”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目瞪口呆。
“好吧,那你以为当时是怎么回事?”他那语气介于大笑与怨恨之间。你倒不
如也用枪对着我的脑袋。你做其次好的事情:你信任我。”
“你值得信任!”我抗议道。
“别给我那东西,”他咆哮起来。“没人值得信任:他们摆出一副值得信赖的
样子罢了。‘信任’、‘舆论协调’、‘爱’,它们都是一回事,只是名称不一样。
我弄明白了,在轮机舱里。许多事情都变清楚了。”
我一点儿也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继续说道:以前那总让大惑不解,你们都能未
卜先知似的。我能在‘海乡’号上任何一个人说话之前就明白他要讲什么;每一个
人都知道别人想干什么活儿,和每个人喜欢哪一种女孩子。这就好像和一大群偷看
者生活在一起。我从没想到这些都是可以解释的。”
现在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解心术?”我嘲笑道。他和巴鲁恩一样糟。
“你把解心术猜想为不是什么微妙而难以察觉的东西,就像我们在说话时从脑
袋里发出的声音。可如果那是可能的,人们永远不会学说话——或者撒谎。不,我
们必须假定它为一种完全不同的信息。”
于是,我告诉他巴鲁恩如何千方百计地使我把他假定我所具有的那种才能演示
给他。如果我有一点点什么解心术,我早就用它来救自己了。
里奇特只是微笑。“也许解心术不是那样发挥效力的。也许它仅以我们几乎察
觉不到的无声的方式起作用。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你正在他身上使用这种才能,是因
为你每天都在使用它。”
微风将凉凉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潜行,我打起了寒颤。看到我不舒服,里奇特
站了起来,在树干匕敲敲他的烟斗。“我们下去好吗?”他问。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我说。
“阻止他们干什么?”
“帮助巴鲁恩。”
里奇特微笑着,把烟斗放入他那脏口袋里。“我要跟你好个赌。我赌当我们回
去时,‘海乡’号上的每个人都已猜到我和你为什么那么做。好像那主意迷漫在空
中。想赌吗?”
我们就这样办了。可是我本该聪明些;他是打赌的老手。
戴莱卡正站在电梯口等着。她迎上来向我们告警。“巴鲁恩正在大发雷霆。他
想要你的脑袋,里奇特。还有您的,首领——”我点点头,知道他也会要我的脑袋,
但那是在另一种意义上。我们有办法把你们藏起来,”她继续说,“但我们必须迅
速且别出声。”
当她转身带路时,我抓住她的手。“我们千万不能帮助他。”
她睁大了眼睛。“当然不!”
“他的意思是说帮他松开这艘船,”里奇特插嘴道。
戴莱卡诡谲地微笑着。“我们不是傻瓜,首领。我们已经想到,一艘搁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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