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的话没有错,但是美玲是决计不肯认输的人。别的房间的人也一起出来看热闹起哄,她有点骑虎难下。
“唉?那不是美玲学姐吗?”周围的人小声议论道。
“行,我算是记住你了,野野原凉子。”美玲只说句这话,就离开了。把原本去声讨冰室凉香的目的抛在脑后,忿忿地走了。
第二天,美玲的株连复仇计划就开始了。她上学时就有很多追随者,毕业后,在校学生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她的信徒,这些人就以冰室凉香和野野原凉子为目标,开始了复仇计划。
但是,她们并没有实施体罚或者任何能够留下证据的报复行动。只是在全校学生中,施加无形的压力,彻底孤立两人。也许是美玲的计策,平日里两个人在表面上看不出被孤立。她两个人说话时,大家都给予应答,如果有必要,还主动和她俩搭话。但很明显,这一切只不过流于形式,没有任何的朋友之情。大家的态度都是“其实我们也想和你们像朋友一样交流,但是之后就会倒霉,所以也没办法。”虽然中尾美玲已经不在学校了,但是她所制造的恐怖政治,仍然还有极强的威慑力。因为学校全部是寄宿制,凉香和凉子很少有机会接触家人和外界——所以,身心上受到很大的伤害。
4
单调的农舍和道田风景过后,汽车开始爬坡。
这时,对面开来了一辆汽车。原来是同一个公司的出租车,车顶上放着“城西交通”的车灯。车体也是蓝白相间,驾驶席上坐着一个同样穿浅绿色夹克,身体健壮的男子。两车交错时,两个司机抬起手,摆手示意。
“流冰馆好像还有其他客人呢。”司机通过后视镜笑着和智里说道,“那个中尾美玲后来怎样了?”
“之后就再没来过学校。”
“那报复事件就一直持续吗?”
“等三年级学生毕业以后,就好转多了。野野原凉子也能像其他学生一样生活。”
说到这,智里有些奇怪,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对于很少和男性进行单独对话的她来说,简直不知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一定是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得到了他的帮助,出于感谢,才说了这么多的——她自己分析道。这些不能告诉人的烦恼,向一个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第三者和盘托出,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就好像是在教堂刚刚做完忏悔后的心情。
“另外一个同学呢,怎么样了?”充当神父的司机可能是由于职业的敏感性,不失时机地问道。
“冰室凉香回家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你这回去流冰馆的话,‘李冈’‘凉香’‘凉子’你们被搞错的三个人就能见面了吧。”
“对。”和刚才不同,这回智里只是无力地点点头。
“对了,你刚才说要向凉香道歉,这么说你还没有对她解释过被欺负的原因?”
“是的。”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戴在右手小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说,“不知凉香会不会原谅我……”
可能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司机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山路开始下坡。大约又走了20多分钟,和刚才丢下智里的那辆民营公共汽车擦肩而过。汽车的终点就是流冰馆所在的流冰角,所以知道流冰馆应该不远了。
“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吧。”司机突然开口说。
“你穿的校服的颜色是?”
“薰衣草色。”
“这种颜色在一般的女校中常见吗?”
“这种彩色色调的应该只有我们学校有吧。”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智里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很得意校服样式的她没有想得更多。
“素色外衣和长袖衬衣组合得很巧妙。绿色的蝴蝶结也很可爱……”
“怎么?”
司机好像没有听到智里的话,继续问道:“像你们学校这样的校服别处还有吗? ……能给一个不了解时装的人,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服装,还有类似的吗?”
“您是什么意思?”
“比如一年后,不是你,而是一个和你穿着相同衣服的人坐我的车,我一下子就应该认出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意思。”
司机摘下帽子,挠挠头,踩了刹车,转身向后说到:“我一年前也拉过一位同学。”他紧盯着智里的脸,好像在威胁,“你刚才所说的冰室凉香,可能就是我把她拉回流冰馆的。”
“那可真是奇遇了。”
智里这样想着。但司机摇摇头:“果真如此吗,仅仅是奇遇而已吗?”他从驾驶席上站起身,用力拍拍智里的肩膀,盯着智里的眼睛,似乎要求得到她的同意:
“你刚才说凉子和远峰老师是收到邀请函才来流冰馆的,你知道邀请函的内容吗?”
“不清楚,好像是说,如果来的话,就可以让冰室凉香回学校之类的话。”
“没给你送邀请函,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和这件事的联系。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才有了杂志上的插图事件。因此,没叫你来流冰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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