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绞杀魔行动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那家伙吗?”
“义和?他现在住院了,被一个戴着黑色套头帽的四人组袭击,两边的锁骨全部碎裂。”
“原来是这样。”
奔驰车在杂司谷墓地周边慢慢兜着圈子。崇仔用鼻子哼笑: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你来之前多田老头子说了一点关于派对终结者的事情。听说戴着黑色套头帽的那个四人组也偷袭了老头子们的应召站。”
我陷入沉默。墓园水泥围墙里的那些看似冰冷的墓碑的顶端,偶尔会从墙里探出来。
“既敢挡了黑道大哥们的财路,又敢在大白天袭击G少年的小组,这样猖狂的四人组,过不了多久就应该在池袋街头满街乱跑了吧?那时,池袋街头到处都是戴着黑色套头帽的小家伙。他们既是黑道的死敌,也是G少年要追杀的倒霉蛋。”
崇仔低低地说:
“阿诚,你不是G少年的人。这事不勉强你。这次我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来请求你帮忙,并且请求你认真对待此事,不是开玩笑,也不只是向黑道大哥们敷衍交差而已。”
我惊讶地看着视线仍停留在窗外的崇仔。就连司机也从驾驶座露出他的肩线表示他的讶异。G少年小组的老大居然也会这样拜托别人,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过了好久我才听到我的声音说:
“你放心,我会尽我的全力。但是如果G少年抓到了派对终结者,你怎么办?”
崇仔从窗外拉回视线,带着浅浅的笑意对我说:
“当然是狠狠教训一顿。不过,要是让组织那边的人先抓到派对终结者,后果更不堪设想,我是无所谓的,但那会是你这个和平主义者最不愿看到的——某座山里可能会多出几个坟墓。”
我的视线顺着崇仔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从奔驰车的右边一直延伸出去的土墙总是一片灰色。崇仔对我笑笑,是那种让池袋千万美少女疯狂的甜蜜微笑。
连派对终结者们自己也不在乎要付出的生命,我为什么要费心思来保护?甚至他们的来历我也一无所知。虽然奔驰车里的冷气充分释放着,但我仍然感到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
“我在西口公园下。”
我有些愤愤不平。崇仔似乎发觉:
“别太认真。阿诚可是个天真的人啊。”
就算那样,我依旧感到一些郁郁寡欢。
反正我回家也睡不着觉,索性就在西口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会,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可能是暑假的原因,都夜晚十一点了,圆形广场上的男男女女还像蛾子一样到处乱飞,不过同真正的蛾子不一样,他们要躲开明晃晃的路灯。我敞开心胸尽情地享受着夏日夜晚美好的光景,呼吸着夜晚的空气。对于在这条街上长大的我来说,这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压力不会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撑过一个小时。
十一点半正当我准备回家的时候,PHS响了。
“喂,我是真岛诚。”
电话那头是一个少年怯生生的声音:
“那个,语音信箱的留言……白天……那个,我收到了。”
那个下午,我尝试联系到少年E,他是“千早女高中生监禁事件”的从犯,令人惊异的是,他是牧野亚希的亲弟弟——牧野温,比她小三岁。据说是因为受到主犯A的威胁而加入的。小温不堪忍受长达一个小时的拳打脚踢,帮A少年把姐姐引到那个地狱般的四个半榻榻米的房间。哎,悲哀而软弱的十四岁。正因如此,他没有被送往少年教导所,而只是被判保护管教的处分。
“噢,突然给你打电话我也十分抱歉。我叫真岛诚,非全职的杂志专栏记者。”
我听见电话那边像台风一样紊乱的呼吸声。
“是,我看过你的专栏‘Str-Be”那个……我知道你,在G少年的集会上也见到过你,那个,我很敬佩你,那个……”
话音被风切断,带走了。我的男性粉丝比较多,这点和崇仔有所不同。
“谢谢,因为我马上要写的一本书,有关监禁事件的,所以我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是否愿意帮忙呢?可能那会让你想起不愉快的过去。”
“行,可以……那个,我很愿意,只要你不嫌弃……”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同时调查派对终结者和监禁事件似乎应该很困难,但不知何故在这种手忙脚乱的时候,事情发展得总是特别顺利。
截稿日啦,年终总结啦,卡在一起,我真是天生劳苦奔波命。
第二天早上,从市场回来的我把大概四百公斤的二十个货箱从DATSUN运到店内,正想休息一下,靠在店前的栏杆上很久的陌生中年男人向我走来。
“你就是真岛诚先生吧。”
那人身高和我差不多,浑圆的体型让人印象深刻。肩膀和胸膛像是穿上盔甲般厚实而浑圆,凸起的肚子好像吞进了一颗超级大型的西瓜。POL0衫第一颗扣子解开着,露出胸口,脖子上挂着一条和胸毛缠绕在一起的金项链。额头的发际线靠后,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你是?”
中年男人看起来感到更加困惑。他东张西望,看看西一番街周围的动静,似乎想找些什么似的,然后以沾满脂肪似的浑厚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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