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些坏人?”她仰着脸看我,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
“是的,是他们。”
“他们干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去。
“我不确定,但我们需要小心一点,就这些,小家伙。我们不必为那样的事情担心。我们就像三脚架学习,当狗追它时它会怎么办?”
她看着天空,接着我看到她的眼里充满笑意。
“它跳到兔笼子上面。”她说。
“然后它会怎样?”
“它用爪子去戳狗的鼻子。”
“对了。因为它很聪明,因为它很聪明而且谨慎,所以他并不担心那条狗。我们也是一样,不必为那些事情发愁的,是不是?”
她仰起脸看着我笑了,我把她拉近,亲了亲她的头顶。我可以感到她头发上太阳的温暖。
我把卡车停在山核桃树下,她把午餐盒拿进了厨房,洗了洗热水瓶,然后换上她的便装。我们一起走向码头,我派她看管汽水和蚯蚓生意。在啤酒箱后面的角落里,我看到巴提斯蒂的老式十二口径自动温切斯特连发步枪靠墙立着。
“我在里面放了六颗子弹,提防水蝮蛇吃我穿在绳子上的鱼。”他说。
“我会在天黑前赶回来。你带她回家吃晚餐。”我说,“等我回来后,我会关店的。”
“你不必担心。”他说,在一根木柱上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烟雾从他的牙齿间飘出来。
阿拉菲尔把一项货款记入现金记录机,当抽屉咣当开启时,她眉开眼笑。
我把邮箱里所有东西放进一个大纸袋中,然后开车去伊伯利亚州长办公室。过去的一年里,我曾作为便衣侦探为州长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一名正派、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在他的办公室交谈,同时一位副警长在另一间屋里处理包装纸、纸盒、短信和皮下注射器,以查找指纹。
最终,副警长用一个指节轻敲州长的门玻璃,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
“有两个可识别的指纹。”他说,“一个是戴夫的,一个是那个混血男人的,他叫什么名字?”
“巴提斯蒂。”我说。
“是的,我们以前曾把他的指纹收入档案——”他的眼睛从我身上飘过去,脸上泛红,“我们以前去戴夫那里时,曾得到过他的指纹。在包装纸外面有些脏东西。”
“是邮差的吗?”州长问。
“我猜是的。”副警长说,“我希望能提供一些其他线索,戴夫。”
“没关系。”
副警长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你准备把它带给拉菲特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吗?”州长说。
“也许吧。”
“通过邮件进行恐吓,属于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范围,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他们呢?”
我回头看着他,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对我们机构并不十分信任。”他说。
“大概是因为我在这里工作太久了。”
“我们可以审问一下那两个人。能再问一下他们的名字吗?”
“魏德林和玛珀斯。”
“魏德林和玛珀斯,我们可以让他们明白,有人在调查他们。”
“他们这样做简直太过分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戴夫,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让其他人来处理它。”
“你会派个警员到我家吗?会有人在阿拉菲尔在操场上玩时,或者当她等校车时,去保护她吗?”
他吁了一口气,然后望着窗外明亮、空旷的草地,上面有一丛橡树。
“有些事情让我不安。”他说,“你父亲是在明星公司的一个钻塔上丧生的,是吗?”
“是的。”
“你认为无论如何,总有机会去把这些家伙拧成麻花,是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个盒子不会自己跑进我的邮箱,是吗?”
我看到他眼中被伤害的神情,但是我已经过了顾及他感情的时期。大概你也曾有过这种时刻。例如,一群黑人强迫你停车,用垃圾桶打碎你的车窗;或者在百货商店,长期嗜毒者用枪对着你,迫使你跪在地板上,好对你勒索,而你的喉咙里,则无法控制地发出了乞求的声音;再或者,一些摩托车手在你身后停下,把你从栏杆上拽下,然后坐到你的胳膊上,其中一个人拉开了牛仔裤上的拉链。发生这类事情之后,你来到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你的身体仍然由于羞愧而发热,你的声音磕磕巴巴,你自己听来都很陌生,你的眼中充满内疚与自弃。而同时,穿着制服的那些人,则漫不经心地端着咖啡杯,从你身边走过。接着,一些人将你的话敲入一份报告,于是你意识到,这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调查人员不会离开办公室去你家,甚至可能不会给你打个电话,请你去指认嫌疑犯。
于是,你将去面对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的四壁、文件柜、带锁的抽屉,还有端着塑料杯的警员,他们佩戴的枪带,大概还有停车场里的警察巡逻车。于是,你会得到具有讽刺性的认识:M-16来福枪、对好焦距的毛瑟枪、双筒十二口径机关枪、点38特种枪、点35马格南左轮手枪、麻醉枪、敲板、警棍、催泪弹防毒面具、手铐、狼牙棒、手腕和腿部的锁链、数百盘弹药,所有这些都与你的安全以及你所遭受的暴行无关。你只不过是他们中某个人的额外工作量罢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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