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
“你想死吗,伙计,你哪出毛病了。”他说。
“让我们面对它,萨尔。我不是那种在车道上安电门的人,你是不是以为福勒·布拉斯的人准备来打你?”
他湿了湿嘴唇准备重新说话,接下来他一侧的脸突然紧绷,拳头向我脑袋挥过来。我向旁边闪开,感觉一枚戒指擦过我的耳朵和头皮。于是我冲他狠狠出了个勾拳,打在他的嘴巴和鼻子之间。他的脑袋弹了回去,他的长头发在耳朵上方倒塌了。他挥着两个拳头,疯狂地扑向我,就像一个被激怒的孩子。在我重新摆好姿势打他之前,他已经用两只胳膊牢牢地抱住我,我耳边是他呼噜噜、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他松开一只胳膊,弯起膝盖,向我的阴茎撞来。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像设计的那么好。他撞到我的大腿内侧,我把胳膊肘送到了他鼻子上,感觉他的鼻骨就像小鸡骨头一样折断了。在我再次打他之前,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和痛楚,这次我打在他嘴上。他弹到篷车的侧面,又再次弹起,我又一次狠狠打在他脸上。他想再抬起手臂阻挡,但这一点用也没有。我听到他的后脑勺又一次弹到金属上,看见他眼中真真切切的恐惧,看到他的血抽打在汽车的透明玻璃上。我的拳头如此重,我感觉他的面孔已经不再是圆的了。
接着,克莱特斯站到我们中间,拔出了左轮手枪,一只胳膊呆板地阻止着我,眼睛大睁,对我怒目而视。
“向后退,戴夫!我会开枪射到你的脚!我向上帝发誓,我会的!”他说。
在我视力范围内,我可以看到车辆从四面八方停在马路上。克莱特斯用嘴喘着气,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
萨利·迪奥将两只手都按在脸上。在透过树丛照进的阳光下,他的手指是红色的。远处,我听到警笛声。我感觉胸中聚集的热量散去了,就像红了眼睛的大乌鸦飞出了笼子。
“当然。”我说。
“我说到做到,一直退到马路对面去。”他说。
我举起了手掌。
“没问题。”我说,“但你不想让我移动卡车吗?我们堵住了很多车辆。”
我看到男孩和女孩扶着萨利·迪奥,转到篷车的另一侧。一辆州长的汽车在马路边上绕着堵塞的交通转圈。
克莱特斯把左轮手枪放回他的枪套中。
“你这个疯狂的杂种。”他说。
县监狱的拘留室是白色的,很小。带栏杆的门通向一块很小的办公区,两个穿制服的警员正在做着文书工作。其中一个是个大个子印第安人,几分钟前刚刚来到办公室。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迪奥不准备控告你?”他问。
“是的。”
“所以这次,只判你妨碍治安,罚款就可以,你的保证金是一百美金。”
“我没有钱。”
“写一张支票。”
“我没有支票。”
“你想再用一下电话吗?”
“我不认识任何人,我没有电话可打。”
“法官已经回家了,或者州长可以请他在你写了保证书之后,让你出去。看看我们明天能做些什么。”
“我非常感谢。”
“你从路易斯安纳大老远跑到这里,就为了踩萨利·迪奥那头驴子两脚?”
“差不多是那样。”
“毫无疑问,你作弄了一个不要脸的坏蛋。我认为,如果你把他的眼睛一块儿打掉,你会更好地离开。”
晚餐我吃了一盘松软的利马豆,一块冰冷的斯帕姆午餐肉三明治,喝了一罐可口可乐。现在,窗外已经黑下来,另一个警员已经回家了。我在黑暗中坐在木椅上,张开又合上我的手。指节处感觉迟钝、僵硬而且酸痛。
最后,印第安人看了看手表。
“我在法官家里给他留了口信儿,他还没打电话。”他说,“我得带你上楼了。”
“好的。”
当他从办公桌抽屉取牢房钥匙时,电话响了。他边听边点头,然后挂断电话。
“你选对女朋友了。”他说。
“什么?”
“你自由了,你的保证金还有你的罚款。除非你想恳求无罪,否则你就得回家。”
他转动着铁锁上的钥匙,我走下木板楼梯,朝着通往停车场的大门走去。
她站在外面的灯光下,穿着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缝着银花的栗色衬衫,肩上挎了个带背带的鹿皮包。
“我会送你到卡车那里。”她说。
“克莱特斯在哪里?”
“在山上萨尔家。”
“他知道你在哪儿吗?”
“我想他知道,我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我们向她的吉普车走去,她头发的颜色就像乌鸦翅膀。我们坐到车里,她开动了引擎。
“中国珍珠是什么?”她问。
“高级东方海洛因,为什么问这个?”
“你打掉了萨尔一颗牙齿,他们给他注射了一瓶中国珍珠。你一定是想杀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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