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停下来,一个人站起来迎接我。
“如果你迈进来,罗比索先生,我需要确保一点,你没带大家不希望在这里出现的任何物品。”他说。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将会发生冲突。”我说。
“这是我们通常的一种礼节,并不意味着羞辱某人。”他说。
“不会是今晚,没错儿。”
“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感觉舒适。”他说,“这就像你饮酒、你说话、你做客一样,不应该有任何紧张气氛。”
“想谈什么事情,萨尔?”我说。
他对我旁边的人摆了摆头,那个男人退了回去。
萨尔穿着米色套装、黑色吊带裤、紫色衬衫,鸭尾巴梳到脖子后面。他抽着一根香烟,那张脸镇定地望着我。他的凝视如此专注,右眼的下眼睑抽搐着。
“叫服务员来。”他对旁边的男人说。
“你想要点什么,罗比索先生?”那个人说。
“什么也不需要。”
他示意服务员来到门前。
“拿一瓶好酒给迪奥先生的客人。”他说,“还有,给迪奥先生拿瓶曼哈根鸡尾酒。你还想要点别的吗,萨尔?”
萨尔再次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两个男人离开。我在他对面坐下。我可以闻到他呼吸中强烈的尼古丁味道。
他右眼下的伤疤紧贴着皮肤。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
“你指什么?”
“你和查理·托德斯。”
“我对他一无所知。”
“别胡扯了,他昨晚想干掉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用鼻子呼吸着,湿了湿嘴唇。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说。
“你问倒我了,萨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和托德斯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认为这是你编出来的。”
“听着,你别想骗我。你和他在做些事情,你付给他钱什么的,你把他指挥得团团转。我不知道你们在做哪类交易,但是相信我,伙计,这么做不值得。”
“这就是你想和我见面的原因?这是浪费时间。”
“你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
“我说到做到,你不要再拉着我兜圈子。我们正在谈交易。我们现在把所有的事情澄清一下。如果我们不说明白,我的父亲会和你说,你明白那个意思吗?你和查理·托德斯别想搞砸这里数百万美金的交易。”
“你搞错攻击对象了,萨尔。”
服务员拿进一只银色冰桶,里面放着一瓶曼哈根鸡尾酒,还有一个绿色的瓶子。他拔去瓶盖,将它倒进玻璃杯里,让我品尝。
服务员离开后,萨尔又点了一根烟,将烟雾深深吸入肺里。
“听着。”他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那么你就不该派人到我家周围。”
“这只是个人矛盾,已经过去了,没人受到伤害,它现在结束了。这里有很多钱可以去赚。你可以从中得到一份儿。”
我看了看表。
“我得去别的地方。”我说。
“该死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在谈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好运气,我谈的是每个星期赚三千到四千美金,还有女人、在塔霍的公寓、任何他妈的你想要的东西。你准备拒绝这些,仅仅因为要摆平一些个人矛盾?”
“再见,萨尔,不要再派任何人到我家周围,这对你和查理·托德斯之间的麻烦没什么帮助。”
我站起身。他将手搭在我胳膊上。
“我知道你想要的一些东西,你需要的,伙计。我是能够把它给你的人。”他说。
“那是什么?”
“玛珀斯那个家伙。迪西说他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你看,如果玛珀斯不再纠缠你、不再让你烦恼,你觉得怎么样?”他喝了一口曼哈根鸡尾酒,眼睛从玻璃杯上方专注地看过来。
“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
“你说对了,你结束我们之间的蠢事,交出查理·托德斯那个卑鄙的家伙。玛珀斯是一块死肉,你会得到一张照片,然后把它烧掉,你和这毫无关联。没人会再见到那个家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会考虑一下。”
“你会考虑一下?”
“那就是我要说的,萨尔。明天下午给我打电话。”
我出餐馆,走进凉爽的夜色中。街上到处是大学生,我可以闻到人们烟囱里冒出的松木味,还有河流浓重、冰冷的气味。
回到家时,迪西给我看了密苏拉侦探留在邮箱里的一张名片。我猜这和丹·尼古斯基打电话给当地警局,报告查理·托德斯拜访我家的事情有关。我将名片丢在冰箱上面,让阿拉菲尔上床睡觉,然后和迪西·李一起看晚间节目。
我一觉睡到早晨,没有做梦,没有起夜。醒来后,我手端一杯咖啡,走进外面的门廊。河流在桥下泛着绿光,快速流淌着,在石头上泛着涟漪。透过院中的枫树,阳光照射进来,看起来像是旋转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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