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嗨,给我打电话的警官说,萨尔真的被吓坏了。枪手到了房子上面的山上,当时萨尔正在厨房喝着一杯牛奶,吃着小甜饼,一颗子弹从厨房窗子射进来。玻璃和花瓶的碎片全都飞到他身上。猜猜现在谁最需要警方保护?”
“他们到目前为止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线索,他们只知道枪手是从哪个方向射击的,仅此而已。”
“没有现场目击证人?”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你有什么主意?”
“从这个角度想一想,有多少人希望他倒霉?”
“不,不,让我们更坦率点。”
“我的推理能力在这些日子一点用都没有。”
“我们谈一下普舍尔。”
“他今晚早些时候在我这里。”
“多长时间以前?”
“三个小时。”
“那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到那里,对吗?”
“是的。”
“你认为是他干的,是吗?”
“或许是。”
“好吧,萨尔现在大概要崩溃了,我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处理。”
“他会叫来更多的笨蛋。我真的累了,丹,还有别的事吗?”
“离普舍尔远点。”
“你最好把这句话告诉迪奥家的人,克莱特斯不会伤害我的。”
“我不认为这些家伙需要我的建议。无论如何,你偶尔可以坐在后面,看一出好戏。”
我回到床上入睡,直到太阳明亮地照在眼睛上。我听到星期六早上熟悉的声音,孩子们在人行道滑开了旱冰。
这是一个轻松愉快的早晨。当隔壁女士给了我一块烤鹿肉后,阿拉菲尔和我打点好旅行背包,准备去野炊,还把迪西·李也带上了。我们开车,沿着比特鲁峡谷到了库特条溪谷。天空晴朗无云,我们沿着河床边的小径,往上走了两英里。河水白花花的,在岩石上翻滚涌动着。
我们爬下一个斜坡,在一围岩石中间点了堆火。河流从这里平坦地流出,水流平缓地流过岩石,进入旁边一个平静的湖中。我们把汽水放进水中冷却。我把鹿肉切成细条,和包在锡纸内的马铃薯一起放到烤架上,然后将法国面包切成片。鹿肉的油脂滴入火中,在风中嘶嘶作响,冒出青烟。
吃过东西后,迪西·李和阿拉菲尔发现了一堆岩石,里面有群花栗鼠。他们只顾从岩石缝隙朝下扔面包屑,我则沿着溪流走到了远处,坐在闪烁的阳光的湖边。
安妮从没在白天出现过,但是此刻,我在水中看到她的面孔,看到阳光在她头发上旋转。
“不要放弃,水手。”她说。
“什么?”
“你曾经有过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你以前总是能逃脱出来。”
“什么时候?”
“在越南时如何?”
“可那时有美国军队和我并肩作战。”
“听听水中的声音,你会没事儿的,我保证。再见,宝贝。”
“安妮,你不能多呆会儿吗?”
但是风吹动着棉白杨,光线从水面消失了,湖水变成阴影,和一个空洞的深渊。
“不要在这儿自言自语,朋友。”迪西·李在我身后说。“你这样会勾起我的烦心事。”
没等多久,我就知道萨利·迪奥有何打算了。那个晚上,他从家里给我打电话。
“我想和你见次面。”他说。
“什么事?”
“我们来把一些事情谈清楚。”
“我没什么可对你说的。”
“你看,朋友,这件事得澄清一下。现在就过来。”
“我有什么值得你感兴趣的?”
“我没对你拥有的任何东西感到过兴趣。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脑袋里装屎了还是有别的问题?”
“我今晚很忙。再有,我不想再见到你,萨尔。”
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在沉默中恼怒的样子。“你看,我正在做出努力。”他说,“我已经超出限度了。我没必要那么做。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处理这个问题,但现在,我却让自己通情达理地对待你。”
我故意足足等了五秒钟。
“在哪儿?”
“在密苏拉的一个酒吧餐馆,‘红色斑马’,沿着河边过了希金斯就到了。它在一条巷子里,但这是上流阶级的场所。九点钟见。”
“我会考虑一下的。”
“听着,伙计——”
我挂断了他的电话。
稍晚些时候,我将点45手枪放回到卡车座位下面,将阿拉菲尔送到保姆家,然后开车去了市区的“粉红色斑马”餐馆。它在一条小巷里,门前被整修成步行街,两旁是小咖啡馆、商店和酒吧。
我走进里面,砖墙和天花板上挂着闪烁的水壶和常春藤之类的植物。后面是包间,我看到萨利·迪奥和两个陌生人坐在桌旁。他们俩都三十岁上下,超出这个年龄应有的体重;他们的衬衫搭在裤子外面;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和圣牌;尖尖的黑漆皮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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