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可以承担这个角色,”我说,“但你准备怎样提出来?没有新事实,他们不会重翻九年前的旧帐。”
上校宽慰地一挥手说:“我们不准备费心思去编造一个故事,别担心。你是我的一个好友,一个利用假期帮助我调查的警官,就这么简单。尽管不是官方在调查,但你的参与本身就会使它蒙上些官方的色彩。除科拉之外,再没别人知道你是记者吗?”
“对。不过,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接受……”
“我们就谈这个问题,年轻人,”上校断然打断我的话,“现在应该回顾一下与此事有牵连的人,搞清他们的心理,当然,报刊上没有提到这些。先说我侄子迈克尔,他长期在外,谁都知道。”
“我了解一些,科拉跟我谈过。”我说。
我向上校复述了科拉告诉我的一切,而对我们的夜间探险只字未提。
上校频频点头,但同时做着鬼脸。
“我没有补充的了,”他喟然叹道,“关于他,我们只了解这些。到美国后,他来过几封信,但很含糊,都是套话,只是想告诉我们他还活着。问题是他这么做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长时间令人尴尬的沉默。
上校几次紧咬着嘴唇,又继续说:“我必须讲讲遗产问题,我兄弟把一半的财产遗赠给了儿子,他应在成年时领取。时候到了,迈克尔又不露面。他不是拒绝接受遗产,只是把问题悬了起来。我兄弟的遗瞩很复杂,我不打算细讲。遗嘱规定,如果我的侄子在两年后不露面,那么我侄女和我就有足够把握接受他那份遗产。‘我对我父亲的钱不感兴趣。’他离开我们时这样说。年纪轻轻,他就对父亲的财产表现出了强烈蔑视。但那时他只有十四岁,他会怎么想?……如果他真对钱不感兴趣,他会按遗嘱行事。我害怕他是想用他那份遗产引诱我们,在最后时刻接收过去。是的,我很怕……奇怪的孩子,整个迈克尔……”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想你兄弟在遗嘱里没忘了你们,你和你侄女。”
“我现在就说这个问题。其实,除了留给佣人们的少许遗产之外,剩下的全归了我们……我对你说过卢克·斯特兰奇,罗斯的丈夫,尤其提到他很有抱负。他在伦敦一家银行中任要职,后来不久就成了董事会的成员。这小伙子责任心强,热心工作,平步青云。事业中他只犯过一个错误,但却是严重的错误。三年前,他想一鸣惊人,说有笔买卖可让大家的财产翻番!我信任他,罗斯也是这样。我们大部分钱就这样买了股票,后来却‘幸运’地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卖出:一场灾难。我们的处境虽不很悲惨,但经济上原有的保障已一去不返了。”
“我想你的侄女和她丈夫还和你住在伯敦住宅?”
“案发时还有一个人在场:安杰拉·赖特,理查德的未婚妻。没有动机;相反,她失去了一切。向她微笑的财产因未婚夫的死而消失了。但是请注意,她是没有证据证明她不在现场的人之一。我没有时间邀请她来,即使我邀请,她也不会来。案发后不久,她带着被人洗劫一空的感觉,离开了村子。从某种角度看,我理解她……”
上校停下来,填上烟斗。除一些次要的事实之外,他的话没有让我了解到什么新情况。但我必须扮演我的角色:“那么,同迈克尔一起射箭的那两个小伙子是谁?”
“斯坦利,斯坦利·格里芬,医生的儿子,智力超群,医学学士,精通外科学。他自愿住在温切斯特。另一个是比尔·赫德森,一个小二流子。我很久没看见他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斯坦利和比尔!我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勤勉刻苦的斯坦利,十四岁时还是一副娃娃脸,比尔虽荒废学业,却能讨姑娘们的欢心,他比斯坦利大两到三岁。两个小伙子性情迥异,却形影不离。
“无论如何,迈克尔、斯坦利和比尔毫无杀人动机,调查已完全证实了。迈克尔不慎射出的那支箭仅仅使问题复杂化了……好了,再说今晚。参加的人有:罗斯、她丈夫,埃莉诺、内利、西莉亚·福赛特、科拉……什么让你这么痛苦,年轻人?”
他的眼光盯着我,透着嘲笑。
“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想她晚上要工作,而且……”
“……而且她还让你喜欢,”上校狡黠地一眨眼,打断我的话,“我还没请她,不过别担心,托尼会放她一次。所以科拉和……悉尼·迈尔斯警官!”
“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了,但如果有人看破了机关,我会丢了报社的工作的!”
上校将两个大姆指伸进衬衣的袖窿里面,挺起胸膛,说:“别担心,不会有人知道。另外,我在伦敦警察厅有人,必要时可以求助于他!他是约翰·里德警官,才智横溢,人人皆知。尤其是他破了布洛克案件……”
我拉下脸来撒谎说:“啊,对了,我好像采访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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