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竟然有人剥夺了他的生命!
上校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镶着红边的信封,抽出几页,扶了扶眼镜,说:“我想你们还记得那个房间的布置,因为有过几次调整,所以不必去现场了。我那时画的一张草图可以帮你们回忆。”
我接过上校递过来的纸条。为了清楚起见,我将草图复制了一份,附在这里。
附图
主楼梯连着一条将二层一分为二的走廊的中部。走廊的右端,一条螺旋式横梯通向佣人们居住的复斜式屋顶。出事的房间位于住宅的右部,因而正对着螺旋式楼梯,它有两道门连着走廊。房间有三扇窗户,两扇正对着门,另一扇在右侧。左侧的门旁边有一个壁炉,壁炉四周是一个墙内书架。一个拉帘将房间以二比一的比例分成两部分。较大的一边除了墙内书架和壁炉之外,还有桌子,写字台、两把扶手椅和几把小椅子,另一边有衣橱,矮桌、三折的屏风和放在靠走廊一边墙角的绿色花卉。自然,这种独特的布置是理查德为了变魔术而准备的。
我站起来,将草图交给女管家。她甚至没瞧上一眼,就立即传给了卢克,然后又恢复了刻板的姿态。奇怪的女人,一身黑服,黑发盘成一个结实的发网,衬托着虽严肃却美丽的面容。岁月光阴的流逝还没有剥夺她的美丽。她表情冷漠,而手指却机械地玩弄着用交叉的两根带子悬挂在胸前的小银表,显然她很紧张。
所有的人看完了草图后,上校又说:“在我关于这个案子的笔记中,我详细地记录了当时每个人的情况,”他眉头紧锁,巡视了一下,又接着说,“1878年7月罗斯的生日那天。在传统中饭之后,理查德准备为客人们表演一个精彩的节目。我们知道,他要变魔术,出一个幽灵,没别的,尽管在他箱子里发现了几件道具。两点三十分,迈克尔和两个同伴开始做射箭练习。一刻钟后,罗斯、科拉、内利还有七个其他的姑娘——我看现在不必一一举她们为名字——走进了理查德布置的房间。我的好侄女,你来说吧。科拉和内利,如果有必要,你们可以随时插言。”
罗斯用手指支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对,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从靠近书架的门进去的。另一扇门也绝对是封闭的。除了移了位的家具之外,我的注意力立即被那个丝绒大拉帘吸引过去了,它遮住了房间的另一半。但毕竟我们预料到会是这样。自然,我们好奇地到处搜寻。屏风让我们很诧异,但更让我们诧异的是紧里那扇用三块木板横着钉死的门。实际上,只有衣橱可以藏人,但里面没有人。衣橱和花卉之间的窗户是敞开的,我们望了一眼,看到了正在射箭的迈克尔、比尔和斯垃利,但我们没有去叫他们。另两扇窗户关闭着。对,我想该说的我都说了。”
“好,”上校说,“三点差五分,即十分钟后,理查德走了进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罗斯继续说,“就是插上了门闩。然后,他给我们看了那扇钉得死死的门,向我们证明木板是绝对卸不掉的。有人敲另一扇门。‘幽灵来了。’我父亲笑着说。我们过去开门:是福赛特小姐。”
“我应该详细说一下,”那位动人的老妇人说道,“我是按照理查德·莫尔斯当先生的要求准时上楼的。罗斯,请你让我接着你的话继续说。莫尔斯当先生要求我坐在门前的一把椅子上监督他。他继而一边上门闩,一边说他很抱歉不能让我坐一把舒适的扶手椅,因为扶手椅太大太深,坐在里面无法有效地进行监督。然后,他拉上了窗帘,也就是书架旁边的那扇窗户。屋子于是暗了下来。窗帘周围透进来一丝微光;固定在天花板大梁上的滑动木杆吊着大遮帘,它的上部也透进来一些光。”
“你的记忆很好,福赛特小姐,”上校称赞道,他显然对调查的趋势感到满意,“必须搞清,分成两片的拉帘能像剧场的帷幕一样拉开。我们接着听你说,福赛特小姐。”
“然后他叫姑娘们都就座……不,他是让她们一一按照指定的座位去坐的。有四个坐在桌子边上,还有四个坐在她们紧前面的椅子上,剩下两个坐在扶手椅里。”
“我坐在窗户旁边的扶手椅里。”内利插言道。
“我是在门边的另一把扶手椅里,”科拉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斯坐在桌子上,对吗?”
罗斯点头同意。
女教师目光涣散,像是又在经历当时的情景。
“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很不安,很兴奋,还能听到咯咯的窃笑。莫尔斯当先生分开两片帘子,拉至墙边。他拿来屏风,折叠、翻转,再放好。然后,他走到衣橱前,将它大敞开,里面是空的。”
“爸爸是为了向我们证明里面再没别人了,但这一点我们在搜查时已经证实了。”
“他的衣着很古怪,”科拉回忆着,“一身对他不合适的中世纪装束。他穿着紧身男裤,紧身上衣,戴一顶亨利八世时期流行的帽子。从整体看,滑稽可笑。他带来了一只小型手提箱,放在窗前的矮桌上,”科拉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在重新拉上帘子之前,说道:‘孩子们,过一会儿,你们会看到有一个幽灵出现!’”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保罗·霍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