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凶手喜欢看见奔流的血液,是鲜血。
我似乎感到他不会半途而废。尤其是当有人刺激他的时候……野兽是刺激不得的。
另外,上校好像是低估了这头野兽,我认为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在必要时,他能够隐形……
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科拉!过不久,我就必须告诉她真实情况,告诉她我究竟是谁。过了一会,我又想开倒车,退下来,当然是对科拉。
有人敲门。我过去打开,把来者拉进怀里。
片刻,她对我说,“嗯!说吧,这是你的圈套!”
“等等,你还什么都没有看见!”
又一阵充满激情的拥抱之后,我向她讲述了我与上校的谈话:“……至于在福赛特小姐的院子里发现的骷髅,我不知道该怎么看。我认为这与缠住我们的那件事毫无关系。稍稍考虑一下:我们知道凶手是为了堵住这位可怜的小姐的嘴才把她杀死的,骷髅是谁对我们并不重要,管杀她的是自己的对手,亲戚还是其他什么人。这是巧合,仅此而已。”
“蓝胡子上了大马,非常漂亮。”科拉低声说。
“噢!胡子,又是你的蓝胡子!”
“你愿意让我叫你‘警察先生’?”
我真想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这种愿望比刚才更加强烈。
“别忘了,‘伦敦警察厅的警官’这个天才的主意是上校想出来的——这是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啊!此外,根据事情的进展速度来看,布莱克菲尔德很少有人会喜欢来自一个伦敦警察厅的人。这次就是这样。”
“你就要再见到你的同事了,真滑稽。”科拉插科打诨。
“我不会回去,请放心。”
科拉双手插腰:“你要抛弃你的……你的未婚妻?”
我用平淡的声作回答:“谁说抛弃,你收拾东西,我们一块走。”
科拉温柔的微笑一闪即逝:“如果伦敦警察厅再有人来,莫尔斯当家就会有人说:悉尼·迈尔斯警官根本不存在……悉尼·迈尔斯是记者。令人吃惊的是警察厅的人竟没有听说过你……”
又是一个我未加考虑的事情。科拉还以为我真的叫悉尼·迈尔斯,她的推理是完全合理的。
“仁慈的上帝,”我叹息着,“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但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感到每一秒钟我都在往下陷……”
“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办?”
“你想让我怎样,告诉他们真相,我就会失业。这是最便宜的。”
“那你别装蒜了。”科拉坚持说。
“不了,当然不。”
喜剧已拖得够久了。这种三重角色开始让我厌烦。我应该告诉科拉真相:“科拉,我……”
“你的处境很可笑,很糟糕,我知道了,”她打断了我的话。“但是谁的错,别提了。至于你捕虎的圈套,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嗔怪地瞟了我一眼,“如果再有人被杀……”
这时传来了三下轻轻的敲门声。
“谁?”我喊到。
门一开,门缝里露出科拉父亲的脑袋。
“没打搅你们吧,”
“打搅我们,”我心怀敬意地说,“当然不!请进,费勒先生。”
他瞥了一眼科拉——科拉立即低下头——托尼友好地对我说:“有个年轻姑娘找你,警官。在下面。我让她走?”
“年轻的姑娘。”科拉重复着,向我投来怨恨的目光。
“是莫尔斯当的女仆。”托尼讪笑着对科拉解释道。
“请让她上来。”
托尼刚走,科拉和我惊愕地对视一眼。
又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
一看到内利,我就知道有情况,她神色惊慌,头发散乱,呼吸急促,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身上的一切都显示著慌乱和匆忙。
“我从伯敦住宅跑来的。”她气喘牙吁地说着,眼晴寻找着能坐的地方。
我给她拉过小藤椅,她一屁股坐下去,宽慰地叹了一口气。
科拉手捂胸口:“内利,别告诉我又有人被害了!”
内利摇了摇头:“不。是罗斯想起来了。”
我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了。
“书!”
“对。书现在应该是在帕特里夏·莫里森手里,只要这个期间她还没有把书借给别人。我们都在客厅里,罗斯突然想起来,那是在你走一刻钟后,警官。上校恐怕会发生最坏的事情……”
“危险昭然,必须立即行动。”
“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说了!”我喊道,双拳紧握,“傻瓜!愚蠢!我们的一切计划都付诸东流了!……”
“我想上校给你下达了新的命令。”科拉用平静得出奇的声音插口道。
“是的。他要把所有的人都留到十一点,然后,他要观察有谁试图离开伯敦住宅。这期间,警官先生和我要在帕特里夏家里进行监视。这样,我们就可以保证一个双重的监视。如果他没看到有可疑的现象,那么他将在凌晨一点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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