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勒的欢快情绪消失了,她认真地看着他,“在个建议布什你提出的?你是唯一一个在地球上练过击剑的人。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找些人来对练。”
“事实上,这是警官雷蒙特的主意,我只是刚好透露了自己的这个愿望。他为我安排了用于制作装备的原材料。你知道,我们必须保证身体的健康——”
“同时还不能过多考虑我们的处境。”她严厉地说。
“健壮的体格有助于保持高昂的精神。上床睡觉的时候身体疲惫,你就不会在床上辗转难眠。”
“是的,我明白。埃罗夫——”萨德勒停了下来。
“尼尔森教授可能太专注于工作了。”费雷瓦尔德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将目光从她那里移开,只是摆弄着手里的剑。
“他当然得专注于工作!除非他真能开发出改进型天文观测设备,否则我们就没法设计出航向银河系之外的路线图。我们现在除了猜测,什么也做不了。”
“没错。没错。不过,简,我的意思是说,即使你的男伴从事的是这种专业工作,适当的锻炼对他也是有益的。”
她很不情愿地说:“他现在越来越难相处了。”接着她开始采取攻势,“这么说来,雷蒙特任命你担任教练了。”
“不是正式任命。”费雷瓦尔德说,“他要求我负起领导责任,开展新鲜刺激、富有吸引力的体育运动。呃,我是他的非官方副手之一。”
“啊哈。对啊,他自己不能做这些。大家会马上发现他的动机,他会被看成军事教官,这样一来运动就没了乐趣,人人都会退避三舍。”萨德勒微笑起来,“好吧,乔汉。我决定跟你同流合污了。”
她向他伸出手,他则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许久没有分开。
“让我们离开这种湿乎乎的垫子,到更潮湿的游泳池去吧。”她建议道。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不了,谢谢。今晚不行。那儿只有我们俩,会决定孤单的。我不敢再独处了,简。”
“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进入了又一个物质浓密的区域。这里的氢原子密度比那片让它遭遇危难的星云大得多,但它在这里穿行却毫无困难。这片区域很跨数十个秒差距,在这段距离中,τ在飞快地降低,其降低速度即使相对于飞船已收缩的时间来看也非常惊人。飞船穿出这片区域时,虽然外部空间的氢原子密度已恢复到正常的每立方厘米一个原子,但飞船对它的利用效率却有了很大提高,加速系统提供的功率几乎与在星云中一样了。因此,它不仅没有失去也已获得的速度,更在持续不断地加速。
船上的乘员们仍在使用地球公历,并在各个宗教的种种纪念日举行相应活动。每个第七日的早晨,特兰德船长都会带领船上的几个新教徒进行主日仪式。
某个星期日,他请求林德格伦在仪式结束后到他的舱室会面。当他走进舱室时,她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在书籍、书桌和纸张的映衬之下,身着红色短罩衫的她动作优雅,显得很有活力。身为船长的他单独占据了一间原本为两个居住的舱室,但室内没有摆放太多饰物,只有家人的几张照片和一个尚未做好的多桅帆船模型。
“早安。”他以惯常的严肃语气说道。他放下手中的《圣经》,解开正式制服上的领结。“请坐,”床已经收了起来,因此空间足以摆下两张折叠靠背椅,“我给你倒杯咖啡。”
“情况怎么样?”她在他对面坐下,情绪有些紧张,很急切地想开始谈话,“马尔科姆来了吗?”
“今天没来。我想我们的朋友福克斯詹姆森先生目前还不确定自己是想要重新回到天父的怀抱,还是继续做一个忠实的不可知论者。”特兰德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他会来的。他只需要等脑袋转过弯来,明白基督徒和天体物理学家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吸引到你的来临呢,英格丽德?”
“你们大概没这个机会了。如果在现实之外真有一个控制一切的大能——当然我们不可能收集到有关他的任何科学依据——那他干吗要关注像人类这样的化学意外呢?”
“知道吗,你说的跟查尔斯·雷蒙特几乎一模一样。”特兰德的话让她的身子立刻绷紧了。他连忙继续道:“上帝既然关注着小到量子、大到类星体的林林总总,自然也有能力关注我们人类。至于理性证明——不过我不想重复那些陈词滥调。我们手头还有其他工作呢。”他打开内部联络器,对厨房吩咐道:“一壶咖啡,加奶油和糖,两个杯子。请送到船长舱室,谢谢。”
“奶油!”林德格伦嘟囔着。
“咱们的食品技术员做得不错啊。”特兰德说,“顺便说一句,卡尔杜齐对雷蒙特的建议很感兴趣。”
“什么建议?”
“与食品技术员们一起研究新的菜式。可不是藻类和培养组织配成牛排那么简单,而是完全不同的新东西。我很高兴他能找到一个新的爱好。”
“是的。以厨师的标准而言,他之前一直在退步。”林德格伦卸下了漫不经心的外壳,用力拍打着椅子的扶手。“这是为什么?”她再也忍不住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按照计划,现在的飞行时间还没到一半。为什么大家的士气会堕落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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