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埃勒里慢吞吞地说,“据我所知,你好像是咱们当中唯一一个在让奈医生生前进过这间屋子的人。你还记得吗?那是道伦夫人凶杀案初步调查阶段的事情。你到这儿来搜查让奈医生的办公室,要查他的记事簿。这事和追查史瓦逊下落有关。”
“没错,奎因先生。”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柜子?”
“当然见过,这是我的责任,奎因先生。我甚至还打算把抽屉打开呢。我以为记事簿可能放在这小柜子里。但当时它是锁着的。后来我并没有提这件事。因为柜子的抽屉上,都贴着标明内容的标签——这些标签现在还在上头——说明每个抽屉里都是些什么东西,看来那个小本子不应该放在这里面。”
“那当然,”埃勒里打着了打火机,点起一支烟,“小柜子原来的摆放位置是这样吗?”
“是的。”
“写字台的角也像现在这样快碰到墙了吗?”
“写字台就是这样放着的,奎因先生。我记得它的每个角都离墙很近,尤其有一边的一个更近。我只能从窗户那一面挤进去,即使是这样,还是费了好大劲勉强挤了过去呢。”
“好极了,一切都吻合。我必须说,维利,”埃勒里带着不伤人的微笑说,“由于你过于健忘,没有提到有这么一个小柜子,忘了说明这个柜子所在的位置,你失去了一个扬名显功的大好机会。当然,你不可能先知道……啊,进来,约翰。请进来,普莱丝小姐。”
明钦医生让到一旁,请露茜·普莱丝先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熨得极其平整的医院制服。当他们走进办公室时,埃勒里很快穿过房间,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又走回房间中央,搓着双手,以一种愉快的语调说,“普莱丝小姐,请您坐到您自己的桌旁,准备记录。好,太好了,就是这样。”
女护士坐下了。她掏出钥匙,打开小写字台的上层抽屉,取出记录本、铅笔,安静地等待着。
埃勒里挥手向父亲做了个手势:“爸爸,谢谢你,请你最好坐到让奈医生的转椅上。”老探长微笑着服从了。然后,埃勒里又抬起维利警官的胳臂,把他安置在门口,“辛普森,你可以坐在这里。”埃勒里把放在西墙根下的一把椅子拉了过来,检察官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迪居那,好孩子。”
这孩子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你当然也要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你站在书架旁边,站到离维利警官不远的地方去,在那里可以得到他巨大的翅膀的保护。”
迪居那跑过房间,认真地站到了指定的地点,仿佛他要往右靠一寸的话,就会扰乱埃勒里的计划。
“约翰,你最好同检察官辛普森坐到一起去,”——医生服从了——“现在我们一切就绪。舞台布置好了。说得更形象一点,蜘蛛网结好了。老蜘蛛下巴滴着口水,正在伺机而动。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么那只一点也不会疑心的苍蝇很快就会落网。”
埃勒里把东墙根下的大椅子拉到指挥全局的位置上,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他有意地扶了扶他的夹鼻眼镜,叹了一口气,伸出了双腿。
“您准备好了吗,普莱丝小姐?”
“准备好了,先生。”
“太好了。请记下来:”呈纽约市总警监的备忘录‘。写好了吗?“
“写好了,先生。”
“下边是小标题:”探长理查德·奎因‘。请在下面画一条线,普莱丝小姐。接着写:“关于道伦夫人和让奈医生的凶杀案’。现在另起一行:”尊敬的局长先生:我深感荣幸并偷快地向您报告……‘“
房间里只能听到埃勒里那缓慢、均匀的口授声、女护士铅笔飞速移动的沙沙声、还有在场听众的沉重呼吸声。这时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敲门声,埃勒里朝维利点点头:“请看看谁在外边。”
警官把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大吼一声:“干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迟疑地回答:“明钦医生在这儿吗?当宁医生请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维利用带有疑问的眼神看了埃勒里一眼。后者回身半开玩笑地对明钦医生说:“你可以去嘛。大概当宁医生正非常需要你呢。”
医生把着转椅的扶手,微微抬起了身子:“哦,你看我应该?……”
“请便。我估计此地过一两分钟或稍等一会将会演出一幕独具一格的活剧来。你可不该错过看好戏的机会哟。”
明钦低声说道:“告诉他,我正忙着。”他又坐进了转椅。
维利就在来人的鼻子前面关上了门。
“维利,他是谁?”埃勒里问。
“库柏那家伙,门卫。”
“噢!”埃勒里仰身靠在椅背上,“咱们继续进行吧,普莱丝小姐。从咱们很不礼貌地被打断了的地方接下去。我说到哪儿啦?”
年轻小姐口齿伶俐地很快念道:“呈纽约市总警监的备忘录,探长理查德·奎因。关于阿比嘉·道伦夫人和法朗西斯·让奈医生的凶杀案。尊敬的局长先生:我荣幸并愉快地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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