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是我把吉姆送给警方的!”
“才不是。别忘了上星期达金来的时候,早就准备要逮捕吉姆了。事前询问你
一下只是出于形式。”
“那么,你认为他们发现那些信和那本书以后,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诺拉急切地问。
埃勒里站起来看着窗外冬季的天空。
“晤……不会有太不同的结果。”
“你骗我!”
“海特太太,”帕特丽夏坚定地说,“你一个早上说的话够多了,埃勒里,快
走开!”
埃勒里转过身来:
“帕特丽夏,你姐姐因为怀疑所受的苦远比因为知道事实而来得多。诺拉,让
我告诉你确实的情况。”诺拉两手紧抓着被子。“假如达金在知道那些信和那本书
之前,就准备逮捕吉姆的话,显然他和卡特认为他们有充分理由逮捕他。”诺拉轻
轻啊了一声。“因此,有了那三封信和那本书,他们只是有了更充分的证据而已。
这是事实,你必须面对它。别再谴责自己,理性点,让自己重新康复起来。你必须
和吉姆站在一起,给他勇气。”他靠上前捧起她的手,“诺拉,吉姆需要你的力量。
你拥有他所缺乏的力量,虽然他见不到你,但如果他知道你在背后支持他,就不一
样。所以你不要动摇,要相信——”
“是的,”诺拉吸口气,两眼发亮。“我有信心,告诉他,我有信心。”
帕特丽夏绕过床来,在埃勒里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你和我同路吗?”两人走出屋子时,埃勒里问。
“你要去哪儿?”
“法院。我想去看吉姆。”
“晤,那我开车送你。”
“别搁下你自己的事——”
“我也要去法院。”
“看吉姆?”
“别问我问题!”帕特丽夏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声说。
两人在沉默中开车驶下山丘区。路面有冰,车轮防滑链轧出愉快的乐音。莱特
镇冬景怡人,到处是白色、红色和黑色,没有深浅;它拥有乡村景色丰富但简单的
洁净,仿佛格兰特·伍德(美国30年代地域派的代表画家,作品具有冷静、严峻的
写实主义风格。)的画到了镇上,行人多了起来,而且融雪泥泞,空气中有股卑劣
的味道;商店看起来都无精打采、陈旧污浊;路人在寒天中疾走,没有人微笑。
到广场时,因交通缘故,他们的车子必须暂停一下。一名女店员认出帕特丽夏,
伸出擦了指甲油的手指,指指帕特丽夏给一个满脸青春痘、穿“狂风霹雳舞”皮装
的小伙子看,帕特丽夏重新踩油门时,看见那两个人兴奋地交头接耳。
刚踏上法院外的台阶时,埃勒里说:
“莱特小姐,别走那边。”
他带帕特丽夏绕道走向侧门人口。
“为什么?”帕特丽复问。
“新闻记者都挤在大厅,”奎因先生说,“我想我们最好别回答任何问题。”
他们搭乘侧门电梯。
“你来过这里了,”帕特丽夏缓缓说。
“是的。”
“我想我要亲自去看看吉姆。”帕特丽夏说。
镇监狱设在法院的最上面两个楼层。他们走出电梯,步入会客室时,立刻感到
蒸汽和消毒药水的气味扑鼻而来,害得帕特丽夏拼命吞咽口水。但见到值勤警察沃
利·普莱尼茨基时,她总算还能挤出一个微笑。
“这不是帕特丽夏小姐吗?”警察扭怩地说。
“嗨,沃利,那块老勋章怎么样了?”
“很好,很好,帕特丽夏小姐。”
“我念小学时,沃利常让我在他的勋章上哈气,以便把它擦亮。”帕特丽夏大
声说。“沃利,你别左脚右脚磨蹭着呆在原地。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我知道。”沃利·普莱尼茨基嘀咕道。
“他的囚室在哪儿?”
“帕特丽夏小姐,马丁法官现在正和他在一起。按照规定,一次只能会见一个
访客——”
“谁管那些规定?沃利,带我们去我姐夫的牢房!”
“这位绅士是记者吗?海特先生不肯见任何记者——罗伯茨小姐除外。”
“他不是记者,他是我和吉姆的一个朋友。”
“我也猜他不是记者,”普莱尼茨基还是嘀咕地说。
接着,他们开始走一段长长的路,先经过许多扇上锁和没锁的铁门、水泥台阶,
然后又是好几扇上锁和没锁的门以及台阶;每多走一层阶梯,蒸汽和消毒药水的气
味就更强烈些,也使得帕特丽夏更加脸色发青。最后,她紧抓住埃勒里的胳膊,但
下巴倒是始终抬着没有低下。
“到了。”
埃勒里轻声说,帕特丽夏连咽了好几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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