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让你看看你昨天在法庭上作证的正式记录。请你读一读好吗?”
埃勒里扬扬眉毛,不过,他还是拿过记录,并读起来:
“‘问:你的姓名?答:埃勒里·史密斯’……”
“停!那是你昨天的证词,对不对?你说你叫埃勒里·史密斯?”
“是的,”埃勒里说,并开始感觉发冷。
“史密斯是你的真实姓氏吗?”
埃勒里心想,嗯哼,这家伙是个威胁。
“不是。”
“那么它是假名了?”
“是的。”
“那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马丁法官迅速说:
“阁下,我不明白这一串问题重点何在。史密斯先生不是来受审的——”
“布雷德福先生?”纽博尔德法官说,面露好奇的表情。
“史密斯先生昨天的证词——”布雷德福面带淡淡微笑,“引起了一个逻辑问
题。这个问题事关检方所称的,被告独有的下毒机会。史密斯先生昨天作证说,他
也是有机会下毒的人。所以我今天的质询就必须包括查验史密斯先生的身分。”
“问出他的真实姓名,你就可以确定他的身分?”纽博尔德法官皱眉问。
“是的,阁下。”
“我想我准许这个未决的见证继续进行,律师。”
“能否请你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布雷德福对埃勒里说。“你的真实姓名是
什么?”
埃勒里看见莱特一家人——除了帕特丽夏以外,她正苦恼且困惑地咬着指甲—
—都不解地望着他。他明白,布雷德福前一天晚上一定忙了一整夜。当然,理论上,
“奎因”这个姓氏对被控谋杀不具免疫力,但只要它一验明正身,实际上便会消除
陪审团的任何念头,不会再认为叫这姓名的人会与这项罪行有任何关系。
没希望了,埃勒里·奎因叹气道:
“我叫埃勒里·奎因。”
马丁法官面对此时此景,只能尽其所能了。布雷德福在时间方面安排之准确,
已显而易见;但他将埃勒里放上证人席,却给了被告一个着力点,可由此走向一个
重要目标。但这个目标由于埃勒里真实身份的暴露而失去了。于是,马丁法官只能
抓住一点加以反复强调:
“奎因先生,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犯罪现象观察家,你对这案件的各种可能性
感兴趣?”
“非常有兴趣。”
“这是你在除夕夜当晚一直暗中观察吉姆·海特的原因吗?”
“一部分是,另外还有我个人对莱特家人的关切。”
“那天晚上,你是在注意海特的下毒企图吗?”
“是的,”埃勒里简单回答。
“你是否看出海特有此企图?”
“没有!”
“你看出吉姆·海特没有半点姿态或动作,可能把砒霜放进其中一个鸡尾酒杯
中?”
“我没有看到这样的姿态或动作。”
“而你那天晚上就是要注意看这个,对不对,奎因先生?”
“完全正确。”
“完毕。”马丁法官胜利地说。
各报均同意,为撰写新侦探故事而到莱特镇寻找题材的埃勒里·奎因先生,正
好抓住这个地狱送上门的机会,遍及全国地大出风头,为黑暗的文学之路带来光明。
而布雷德福呢,则带着严峻的表情为检方请求稍事休息。
周末到了,所有与本案有关的人都各自回家,或回饭店房间;至于外埠记者则
返回他们设在霍利斯大饭店大厅的临时床位。整个小镇的人都同意,案情发展对吉
姆·海特而言一片黑暗。何以不该如此?反正是他干的,不是吗?
周末,公路旁的酒店和旅馆不但全部客满,而且还相当热闹欢腾。不过,星期
五晚上,为吉姆辩护的非正式委员会再次在莱特家的起居室召开,但气氛因绝望而
忧闷不堪。诺拉痛苦而无望地追问埃勒里、马丁法官和罗贝塔·罗伯茨“你们有什
么看法?”他们所能做的只是摇头。
“假如陪审团不是那么死死认定吉姆有罪,”老埃力抱怨,“奎因的作证是大
有帮助的。诺拉,情况很糟,而且我不想瞒你。”
诺拉呆呆望着炉火出神。
“奎因先生,想到原来你就是埃勒里·奎因,”荷米欧妮叹气道,“我当时激
动了一阵,可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妈,”洛拉低声说,“你的战斗精神哪儿去了?”
荷米欧妮微微一笑,便借口困了而上楼去,她离去的脚步沉重。一会儿,约翰
·F.说: “谢谢你,奎因。”并随荷米欧妮之后告退,仿佛荷米欧妮的离去使他
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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