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路克精神焕发地在那里。他对袜子所盘问他的有关大宅第的神秘事件有意回答得官腔而神秘兮兮的,不过他的官腔谨慎回答采取的是小说的形式--也就是把故事编织得虚虚实实的,令人不可能猜透事实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个执手枪的蒙面人?真的是这样吗?”袜子言辞激烈地问道。
“啊!我想起来了,他们六个人怎么围压住我。把那东西从我喉咙灌下去。当然,我想那是毒药,我一定完蛋了。”
“那么被偷走了什么,或他们想要偷什么?”
“除了秘密带给罗马克斯先生存放在英格兰银行的俄国珠宝王冠之外还会有什么。”
“你真是个大骗子。”袜子不带感情地说。
“骗子?我?那些珠宝是我当飞行员的一个最好的朋友用飞机运过来的。我在告诉你的可是个秘密,袜子。如果你不相信,那你问问杰米·狄西加好了。并不是说我会信得过他要说的。”
“是真的吗?”袜子说,“乔治·罗马克斯真的没戴假牙就冲下楼去吗?这是我想要知道的。”
“有两把手枪,”库特夫人说,“可恶的东西。我亲眼看见的。这可怜的孩子没被射死可真是奇迹。”
“噢,我命定是要被吊死的(不是被枪射死)。”杰米说。
“我听说有个美得微妙的俄国女爵在那里,”袜子说,“而且她勾引比尔。”
“她说的一切关于布达佩斯的事简直太可怕了。”库特夫人说,“我永远忘不了。欧斯华,我们必须捐一些钱。”
欧斯华爵士嘀咕一声。
“我会记下来,库特夫人。”鲁波特·贝特门说。
“谢谢你,贝特门先生。我觉得人应该表示一点谢恩之意。
我无法想象欧斯华爵士是怎么幸免被枪杀的--更不用说是死于肺炎了。这全都是上帝的恩典。”
“别这么傻了,玛莉亚,”欧斯华爵士说。
“我一向就很怕小偷。”库特夫人说。
“想想竟然有幸跟一个小偷面对面,多紧张刺激啊!”袜子喃啁说道。
“你可别信那些鬼话,什么紧张刺激,”杰米说,“痛死人了。”他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右手臂。
“你那可怜的手臂怎么了?”库特夫人问道。
“噢,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凡事都得用左手来,可是非常叫人讨厌。我的左手可是一点也不管用。”
“每个小孩都应该从小教会双手并用。”欧斯华爵士说。
“噢!”袜子有点深不可测地说,”是不是就像海狗一样?”
“又不是水陆双栖,”贝特门先生说,“他指的是双手并用,左右两手都可以运用自如。”
“噢!”袜子一脸敬佩地看着欧斯华爵士,“你能吗?”
“当然,我两手都可以写字。”
“可是,不是两手同时写吧?”
“那不实际。”欧斯华爵士简短有力地说。
“不错,”袜子若有所思地说,“我想那会有点太过于微妙了。”
“那在现在的政府部门里会是一大长处,”欧路克先生说,“如果能让右手不知道左手在干什么。”
“你能双手并用吗?”
“不,不能。我是道道地地的右拐子。”
“可是你打牌时用的是左手,”观察敏锐的贝特门先生说,“我那天晚上就注意到了。”
“噢,可是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欧路克先生安闲地说。
一阵清脆的锣声传出来,大家都闻声进门上楼去更衣,准备吃晚餐。
晚餐之后,欧斯华爵士和库特夫人搭档,贝特门和欧路克一家,打起桥牌,杰米和袜子打情骂俏度过了睡前的夜晚时刻,那天晚上杰米上楼时听见最后一句话是欧斯华爵士对他太太说:“你永远打不好桥牌,玛莉亚。”
还有她的回答:“我知道,亲爱的。你一向都这么说。你还欠欧路克先生一镑,欧斯华。这才对。”
大约两个钟头之后,杰变静悄悄地(他希望是如此)溜下楼。他先到餐厅很快地转了一圈,然后走向欧斯华爵士的书房。到了书房,仔细倾听了一两分钟之后,他开始工作。书桌大部分的抽屉都上了锁,然而杰米手上一根奇形怪状的铁丝很快就发挥了效用。一个个的抽屉在他的铁丝运作之下应声而开。
他有条不紊地一个抽屉接一个抽屉地找下去,小心地把查过的东西放回原位。他一两度停下来倾听,幻想他听见了某个遥远的声响。然而他保持镇静,不受干扰。
最后一个抽屉查过了。杰米现在知道了——或者要是他注意的话他可能就知道了——很多跟钢铁有关的有趣细节;然而他并没发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跟艾伯哈德先生的发明有关的或是任何能够提供他关于神秘的七号的线索的东西。或许,他并没抱什么他会找到的希望。他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并没期望多少成果--除非是全然碰上了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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