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凝固的静寂,而且她知道并不是那句答话引起的,必定是为了她刚才所说的什么。
在她明白到这一点时,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过为此而引起的一种看法还留在这儿—
—留在她的心里。刚才已经发生了什么。
我说错了什么。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该怎
么办。
她把潘趣酒放到自己的唇边,此刻没法再有别的举动了。
只有在我身边的人才能听到。我的声音掺到了音乐声中,使我的声音听起来更
惹人注意。可是在这房间里有谁听到了呢?有谁注意到了呢?或许从他们的脸色上
可以看出来。
她慢慢转过身子,似乎很随意地将眼光从一个人扫到另一个人。哈泽德母亲正
在房间的远端很投入地跟别人聊天,她的眼光从椅子上抬起看着谁。她没有听到。
跑过来作出表示告诫的这一按的长着亚麻色头发的那个姑娘背朝着她;她有可能听
到,也有可能没听到。不过即便她听到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她并没有留意她。
盖伊·恩尼斯正在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他已经打了两下打火机,想把它打着,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件事上。当她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脸时,他根本没抬
起头来看她。一眼就可看出,比尔身边的那两个姑娘也没听到。她们的注意力全放
在了夹在她们中间的比尔身上,她俩完全是心无旁骛。
没人在看她。没有一个人的眼光对上她的眼光。
只有比尔。他的头微微低着,他的前额恼怒地皱了起来,他的眼光从两道眉毛
底下看着她,流露出一种令人猜不透的奇怪的眼神。两个姑娘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
成了耳边风。她吃不准他的思想是不是集中在她的身上,抑或已飞到了遥远的地方。
不过,至少他的眼睛确实是看着她。
她垂下了眼睛。
尽管她已垂下了眼睛,她知道他的眼睛依然还在盯视着她。
第十八章
等所有的客人全走了以后,哈泽德母亲和她一起走上楼去,突然她用一只手臂
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像是要保护她似的。
“你在那件事上表现得真是勇敢,”她说。“你干得对;装出并不知道她正在
弹奏什么。噢,不过,亲爱的,当我看到你站到那儿的时候,我的心有一刻全落在
了你的身上。你脸上的那种神情哪。我真想奔到你的身边,搂住你。不过我学了你
的样,装做什么也没看到。她那么做没什么意思,她只是个没头脑的小傻瓜。”
帕特里斯在她身边缓步走上楼梯,一声没吭。
“可一听到那支曲子的开始几个音符,”哈泽德母亲悲哀地继续说道,“就让
人觉得他似乎又来到了这个房间,同我们大伙在一起。就在眼前,你几乎能看见他
就在你的眼前。‘威尼斯船夫曲’。他最喜爱的歌曲。除了弹这支曲子之外,他是
从不在钢琴前坐下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听到弹起这支曲子,你
就知道休准在附近。”
“‘威尼斯船夫曲’,”帕特里斯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
最喜爱的歌曲。”
第十九章
“——现在不一样了,”哈泽德母亲若有所思地说道,显得很舒坦:“你知道,
我去过那儿一次,那时我还是个姑娘。噢,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告诉我,从那时
以来那儿变了很多吗?”
突然,她直视着帕特里斯,流露出一种纯真专注的询问神情。
“她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呢, 妈妈? ”哈泽德父亲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在那儿的时候她又不在,她怎么可能知道那时那地方是什么模样?”
“噢,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哈泽德母亲宽容地反驳道。“别老是这么自
以为是的。”
“我想它有了很大的变化,”帕特里斯无力地答道,把她的杯子的把手稍稍转
向自己一点,似乎想端起杯子,可结果却一点没动它。
“你跟你是在那儿结婚的,对不对,宝贝?”这是紧接着很随意地提出的又一
个问题。
哈泽德父亲又一次赶在她回答前插了进来,这回他是用一种悲剧性的口气反问
的。“我想,他们是在伦敦结婚的。你不记得他当时寄给我们的那封信了吗?我可
还记得:‘昨日在此结婚。’信的抬头是伦敦。”
“是巴黎,”哈泽德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不对,亲爱的?那封信我还放
在楼上哪,我可以把它取来给你看。邮戳是巴黎。”接着,她很武断地把头朝他一
扬。“反正,这个问题帕特里斯自己是能回答的。”
突然,她脚旁的地面上似乎裂开了一条大裂缝——而在片刻之前,她还觉得脚
踏实地,一切安然无虞——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转过身子,同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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