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口吗?”
“看不见。不过我能看见那儿附近的一切。”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我会站到门里,点着一根香烟。当你看见亮光,就将车
子开过转角,开到那扇门前。在这之前,你就一直等在你现在呆的地方。如果你看
见任何别的东西,如果你看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别再呆在这儿。你就将车子
开走,不要拐弯,一直开回家去。”
“不,”她执拗地想道,“不,我才不那样做呢。我不会一个人把车开走而把
你丢在这儿的。”不过她没把这话告诉他。
他又下了车,面朝她站在那儿,头稍稍转动一下,而身体则一动不动,用眼睛
的余光向身子两边睃睃,先是这边,再向另一边,警惕地察看着四下的情况。
“没事,”最后,他说道。“现在一切都没问题。我想现在我可以去了。”
他轻轻摸摸她的手背,要她放宽心。
“别害怕,帕特里斯。说不定我们会很幸运的。干这样的事,我们可都是生疏
得很哪。”
“说不定我们会很幸运的,”她重复了一下,只感到害怕极了。
她看着他转过身,从汽车旁边走开了。
他像平常一样大大方方地向前走去,他走得既不藏首躲尾,也不畏畏缩缩。这
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她真有点奇怪,此时此刻,为什么他走路的样子对她这么要紧。
但是,它多少使得他,他们要去做的事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转过墙角,走进了那个人死在里面的房子里去。
第四十一章
似乎他进去已经有无穷无尽的时间了。她真从来不知道时间竟会过得这样慢。
那只刚才让她骇得要命的猫又出现了,她看见它慢慢地绕行到了他们刚才突然
遭遇到它的那个地方。当它还是走在人行道上时,她能看见它,可等它贴紧建筑物
的墙角时,黝黑的阴影便将它吞没了。
你能杀死一只老鼠,她发现自己在内心里妒忌地这么对它说道,人们为此而赞
扬你。你们消灭的老鼠只是咬坏东西,它们从来不吸血。
那儿有一点亮光在闪耀,马上又熄灭了。
真令人惊奇,她竟能这么清晰地看到火柴的火焰。她根本没想到能看得这么清
楚。火光很小,但有一会儿显得相当明亮。就好像有一只灿烂的蝴蝶张大了翅膀给
人钉在一块黑色的天鹅绒背衬上,但只过了一会儿,竟又让它逃跑了。
她迅捷地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转过了墙角,神不知鬼不觉地娴熟地将车子向他
开去。轮胎发出了一阵轻轻的沙沙声。
还没等她驶近,他已经转身再一次上楼去了。那支他点着了为她发信号的香烟
已经给他扔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他想——他想把他带出来的东西放到哪儿去。车前还是车后。她伸出
手去,打开了靠他那面的后车门,就让它那么开着,准备等他回来。
这以后她就透过挡风玻璃直视前方,显出一种古怪的僵硬,就好像她的头颈没
法动弹了。
她听到房子的大门给打开了,可是仍然没法转动她的脖颈。她用足了劲扯动自
己的脖子,可极度的恐惧竟使它处于某种僵直的状态,根本没法让她的头向大门那
儿转去。
她听到满是沙砾的人行道上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是他的脚步声—
—伴随着还有一种更轻微的声音,一种刮擦声,就好像两只鞋子翻了过来,由较软
的鞋面或者只是鞋帮着地,人体的重量没有全部压在鞋上,就这么一路拖曳着过来。
突然传来了他呼吸急促的说话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她的耳边),“打开前门。
前门。”
她没法转过头去。幸好她的手还能动。她看也不看地伸出手去,为他打开了前
车门。她能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好像一把茶壶在慢慢沸滚,就
要四下溢出来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有谁给安顿在她身边的座位上。跟任何人坐上座位时一样,车座的皮革发出了
一阵吱嘎声。他触碰到她的身体,不时挨近她的身边。
肌肉的僵直解除了,她的头猛地转了过去。
她正对着他的脸。不是比尔的,不是比尔的。黑暗中这双嘲讽的眼睛大睁着。
就像她把头扭向他一样,他的头也正好扭向她这边——这颗脑袋不可能是无生命的
——完全成了一种可怕的面对面的局面。他即使死了,也不让她得到安宁。
一阵窒息的尖叫卡在了她的气管里。
“行了,别这样,”是比尔的声音,声音是在他那一边发出的。“坐到车后去。
我来把方向盘。让我来坐在他的旁边。”
他的声音让她镇定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含混不清地说。她出了车子,
再进了车后座,就在从前面移到后面这很简单的移动过程中,她一直用手扶着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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