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蒂要卖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警官又问道。
他直到凌晨6点钟才开始说出那些极具价值的情况。而这是在警长维利揭露了他个人的一些重要问题之后才说出的。马戈是一名犯有偷窃罪的假释犯,维利说,只要向假释官说一下他的不合作态度,他就得马上回到监狱去。马戈对此深信不疑。他终于将情况和盘托出。
作为例行公事,维利进行了一番调查,看看他与斯波蒂一案是否有牵连。他的确是清白的。波威里街一家小酒吧里的两位服务员提供了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的证明。他那天从下午到午夜后一直未离开酒吧(他从午夜到凌晨3点30分所干的事,完全可以从他绰号中猜测出来)。
奎因警官认为,如果让马戈这种身份的人作为被告方的证人出庭作证,被告方的律师是不会赞同的。但是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的事实,会增强他所介绍的有关劳瑞特·斯班妮尔情况的真实性。
黄昏时分,他们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把马戈关进了一个房间,并派警察看守。
正如埃勒里所说:“不管是谁杀了斯波蒂,对马戈来说都是个坏消息。我们必须保证他在出庭作证前好好地活着。”
他和哈里·伯克后来各自去睡了几个小时的觉。埃勒里在睡梦中朦朦胧胧意识到,就像他以自己的方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样,这桩神秘的案件在以它的方式渐渐露出一半的谜底。如果能揭开四分之三的谜底,就会轻松多了。
第三章 呼之欲出
表情是心灵的写照,眼睛是通风报信的使者。
——西塞罗
虽然尤里。弗兰克对自己的办案能力有着骑士般的自信,不过他还是乐意接受这个不期而至的被告的证人。
“在陪审团的审判当中,与反面的证词相比,我当然是更喜欢正面的证词。”这位律师说道。
“你为什么不努力让地区检察官撤诉呢?”埃勒里问他道,“这样就根本用不着陪审团了。”
“赫尔曼可不愿意这样做,”弗兰克尔说,“他不会和我们的证人那种人做交易的。事实上,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他会认为马戈是滥竿充数,并对他大加斥责。”
“那么你把宝押在这里是否明智呢?”
“我只能这样。”
“我还以为你把宝押在了劳瑞特身上了呢。你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不再让她出庭了呢?”
“这要看情况了。要取决于马戈的表现,”弗兰克尔显得有些谨慎。“你肯定他愿意无条件地作证吗?没有给他或承诺给他任何形式的钱物吗?”
“当然了。”
“那他为什么会如此愿意作证呢?真不可思议。”
“警方先前在审问他时曾暗示过,他如果不合作的话,就会被送回监狱。他是假释犯。”
“这是警方做出的威胁?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什么人干的吧?”
“不是。”
弗兰克尔乐了。
埃勒里注意到,这位地区检察官干活很卖力,但他并不像往常那样舒心。埃勒里认为,这桩案子与其说是赫尔曼的,倒不如说是几位证人的。除了警官奎因和警员维利等官员外,其他那些要出庭作证的人对赫尔曼办的这桩案子都怀有一种对立情绪,或者说对被告人显示出同情心。卡洛斯·阿曼都、哈里·伯克、罗伯塔·韦斯特以及埃勒里本人都将被传唤到庭。他们这些人善于反诘答问,而不愿接受直接的提问。
然而,当众人在法庭上坐定之后,地区检察官就排除了对劳瑞特·斯班妮尔一案辩白的可能。据查,她是在歌手戈罗丽·圭尔德遇害之前最后一位与她单独在一起的人。根据劳瑞特本人的陈述,她离开圭尔德寓所的时间、穿过中央公园以及回到自己住所的情况,根本无法得到证实。而那支夺去戈罗丽性命的0.38毫米口径特制手枪恰恰在被告人的衣柜里找到了。它被藏匿在她的一个盛帽子的手提包内。劳瑞特是死者的那笔可观遗产的第一继承人。而她自童年起就受到过被害人的冷遇——用地区检察官的话来说“遭人遗弃过”,言外之意,谋杀的动机不是贪财,就是泄恨,或者兼而有之。
陪审团看来对这种说法印象很深。他们的眼睛一直躲避着被告席上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弗兰克尔将宝全押在了马戈身上。他看上去与先前劳瑞特的朋友们眼中的流浪汉判若两人。西装干洗并熨烫过,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打着一条深色领带,脚蹬一双锃亮的皮鞋;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他表情木然,仿佛从醉酒中醒来。他看上去活像一位辛劳的管工,穿戴整齐准备上教堂。(“赫尔曼肯定会认为是我们把他打扮一新的,”律师轻声地对埃勒里说,“但是,我们得想办法让陪审团转移注意力,忘掉这个家伙的体面穿着。我个人认为我们先得摆平赫尔曼。更何况,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瞧瞧他的鼻子。”地区检察官抽动着鼻孔,仿佛想嗅出什么不良气味。但是,凭他的经验,他并未察觉什么。)
令人惊奇的是,马戈的名字叫科迪斯·佩里·哈瑟维。弗兰克尔很快地让哈瑟维先生道出他“有时候”也叫马戈。(“你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埃勒里后来问道。“因为,”律师答道,“如果我不问,赫尔曼也会问,不知及早拔掉这根刺。不然的话,反而会被对方大事张扬,会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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