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事都纠缠在丰富的过去。伴着一种越来越高涨起来的兴奋,他极想探知那秘密到底是什么。其他人呢……?周围这些面孔,就是把眼睛看出血也难辨别出一丝彼此认识或共有什么秘密的表情。也许福里斯特小姐是个例外。与众不同的年轻女人。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像是避免看卡罗夫人那坚定的脸。这么说,她也知道?
他们又听到石子路上传来史密斯那沉重的脚步声,上台阶,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一双金鱼眼还是那么神秘莫测。
“发现你要找的东西了么?”警官问。
“呃?”
老先生把手一挥:“没什么。这么个局面,想叫警车来帮忙也困难。”说完又咯咯地苦笑两声。
“只是走走路罢了,”胖子有点气恼地说,“如果你认为我是想逃跑……”
“死了心吧!你就是那么干我也不会责备你。”
“顺便提一句,”埃勒里瞄着烟头说道,“我是不是可以假定你们,卡罗夫人,史密斯,你们是老相识?起码我认为我是对的。”
男人坐着没动。卡罗夫人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然后胖子说:“我不明白。你到底根据什么呢,奎因?”
“噢,就是瞎想啊。那么我说的不对?”
史密斯掏出一根粗粗的雪茄,这东西在他的衣兜里似乎是取之不尽的,他把它稳稳地插在自己的嘴上:“为什么不问问女士?”他说。
安·福里斯特站起身来:“噢,真受不了!”她叫道,“难道我们就再也不能从没完没了的问题中脱身了吗?舍洛克,咱们玩点什么,桥牌,或者——或者,什么都行。我肯定泽维尔夫人不会在意的。像这样坐在这里一个接一个地受审,咱们肯定会发疯的!”
“好主意,”霍姆斯医生热心地说,站起身来,“卡罗夫人……?”
“我倒是愿意。”卡罗夫人站起身犹豫了一下,“泽维尔先生,你的牌打得很好,我注意到了。”她的声音很轻,“你愿意做我的搭档吗?”
“我想我也乐意。”律师也离座起身,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轮廓,“还有人参加吗?”
四个人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响应,便从落地窗中的一扇直接进入游戏室。灯亮了,他们发出的高声传到阳台上的奎因父子的耳中,显得有些不自然。
埃勒里仍然瞄着烟头;他一动也没有动。史密斯先生也一样。埃勒里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他肯定那张昏暗中的白脸上,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弗朗西斯和朱利安突然出现在门厅射出的昏光里:“我们能不能——?”弗朗西斯怯怯地说。这对双胞胎有些害怕似的。
“能不能什么?”警官亲切地问。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进去,先生?”朱利安说,“这外头有点儿——气味。我们想进去打台球。如果你不在意的话。”
“当然可以。我为什么会在意呢?”警官笑着说,“打台球,是吗?我还以为……”
“噢,我们很——很多事情都能做,”朱利安结巴地说。
“我通常是用左手的,但今晚我非得和自己叫叫劲,用用右手。我们是很能干的,你知道,先生。”
“这一点也不用怀疑。去吧,年轻人。好好玩。上帝知道这里有多少值得你们去尝试的。”
两个男孩高兴地咧嘴笑了,以配合得很好的协调动作,几步就消失在落地窗里。
奎因父子默默地坐了很长时间。从游戏室里传来纸牌摩擦的声音,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和台球碰撞声。泽维尔夫人隐身在黑暗里,好像不存在了一样。史密斯呢,雪茄烟头已经熄灭,可能睡着了。
“有些东西我真想弄明白,爸。”埃勒里低声说。
“嗯?”老先生从出神状态转回来。
“我一直就想抽时间去看一看。我是指实验室。”
“什么时间合适?我们不是看过了……”
“是的,是看过。所以我才想再看看。我认为我看到了什么东西……当时霍姆斯医生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吗?”他起身,把烟头扔进黑暗中。
警官呻吟一声也站起来:“无可无不可。噢,泽维尔夫人!”
阳台那头的昏暗处传来压抑的闷声。
“泽维尔夫人!”警官吃惊地又叫一次。他快步来到看不见的女人坐的地方。俯下身去细看,“噢,对不起。你真的不必这样。”
她在呜咽:“噢……求求你。你折磨得我还不够吗?”
老先生觉得不过意了。他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全是我的错,我为此道歉。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们——他们不需要我。他们都认为……”
“没有的事。是你多心了。多说说话对你有好处。好啦,来吧。你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呆着。”
他的手感觉到她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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