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真正的”昨天,也就是一月一日,至少在新年会上,瑠奈姐姐都一直戴着耳环。那天晚上,我到十一点过后,才到阁楼房间歇息。
②一月二日的第一轮。
③一月二日的第二轮。
②和③是重复的一日,因此我将它们并在一起看。推算起来,耳环可能掉落的时间是在一月一日晚上十一点过后到一月二日早上十点之前。当然,瑠奈姐姐在②的时段,应该也曾察觉耳环不见了。况且,即使我没躲在壁橱里偷听,在②的时段,她依旧会在别馆与富士高哥哥交谈,也一定会被问到怎么没戴耳环,她则仍会回答:“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所以把这一边也……”
这么说来……在我推导出上述的结论后,转念一想,在②的时段当中,我与外公喝酒时,在楼梯附近偷听的人,可能并不是瑠奈姐姐。不对!仍有可能是她,但至少在那个时间点上,她不可能弄丢了耳环。原因在于,在②的时段,我和外公喝酒是在中午过后,也就是下午的事了。按照常理,耳环在那天中午以前已经弄丢了一边,而另一边的耳环也取了下来,那便不可能在下午又弄丢一次。
在②的时段,她为了说服外公,偕同富士高哥哥前来阁楼房,却因为我当时也在场,只好找寻下一次的机会。纵使如此,瑠奈姐姐也绝不可能在那时弄掉耳环。因此,耳环掉落的时间,应该比这个时间点更早。当然,在③的时间,耳环掉落这件事,便会是在抵达别馆之前发生。
然而,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更让我一头雾水了。瑠奈姐姐弄丢耳环的时间,只可能在一月一日的晚上十一点以后,至一月二日早上十点之间。即使我的推断无误,接下来出现的疑问是,她究竟为何会选在这段期间前来主屋,甚至到阁楼房来。在这段期间,当然只有我一个人在。瑠奈姐姐不至于不知道这件事吧!如此说来,她是有事找我喽?我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也罢!此处的疑问先暂且搁在一旁,眼前还有个更重大的问题。瑠奈姐姐感到十分害怕,担心我会说出自己是在通往阁楼房的楼梯上,发现了这个耳环。这也意味着,她会被别人怀疑是杀害外公的杀人凶手。
目前看来,就属瑠奈姐姐的行径最为可疑。我先前亲眼目睹她与富士高哥哥两人尾随在通过走廊后,进入主屋的外公后头,两人也随后进入主屋。更何况,最关键的蝴蝶兰花瓶,是瑠奈姐姐由本馆拿到主屋来的,那只花瓶可能是殴击外公脑勺的凶器。
然而,无庸置疑地,自瑠奈姐姐与富士高哥哥进入本馆后,到我放弃“监视”而回到本馆的这段期间,有一段时间的空档,因此我也无法确定,在两人离去后,是否就再也无人前往主屋。对了!方才叶流名阿姨不就到主屋去了吗?正因如此,才发现了在主屋阁楼房里的外公尸体。
如此一来,当然无法直接判定犯人就是瑠奈姐姐与富士高哥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叶流名阿姨,也有可能是犯人,而她在发现尸体后,那种惊吓过度的表现,也可能只是演技而已。只是,最可疑的还是瑠奈姐姐。她将花瓶从本馆拿到主屋的理由究竟何在?在理由不明的状况下,这么做到底是——
在我绞尽脑汁思索之际,警察们抵达此处。由于监识课员和便衣刑警们要进入现场,我们便全部离开阁楼房,并在警官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移动到本馆。
我们到连接大客厅的会客室里集合。大概在众人里面,友理小姐看起来最值得信赖吧,刑警直接询问她:“关系人是否都在这里?”友理小姐环视沙发上与倚墙而站的每个人之后,点了点头。
“在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前,请每个人都别离开这里。”警探丢了这句话后,便走出会客室。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留下了,像仁王像般挺立不动,俨然是在监视我们。
实际上也是如此,真正的犯人极可能就在我们之中。应该不只我有这种想法,其他人心里多半也如此确信着吧!妈妈、胡留乃阿姨、叶流名阿姨、富士高哥哥、世史夫哥哥、舞姐姐、瑠奈姐姐、居子太太、槌矢先生,以及友理小姐,像是好不容易才忍下窥视表情对方的欲望似地,彼此出现了诡异的隔阂,众人各怀心思地猜疑着对方。
在所有人之中,最可疑的嫌犯还是瑠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或许是我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别馆的时候,他们明明如胶似漆,现在却是各自待在房间两端,分别将头撇向一边。我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看到这模样,只觉得是他们刻意表现出来的。
“非常抱歉,各位请听我说。”这句话让陷入长考的众人都回过神来。听见这句话后,不仅仅是我,每个人都如梦初醒般需出惊异的神情。“我是安规署的平冢。”他是一名年纪与富士高哥哥相仿的警探。
“哪一位是事件的发现者?”
此时,众人将视线都聚焦在同一个人身上。叶流名阿姨仿佛被责备做了坏事似地,撅着嘴举起手。她自然知道某些重要的情报,但可没那么简单就会说出来。经常挂在嘴边的从容冷笑,现在完全消失不见。
“那么就从发现者开始,请往这里走过来,随后分别依序到临时侦讯室来,我们要个别讯问。或许花不上多久的时间,但无论如何,请各位尽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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