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给她吃了安眼药?还是因为太担心,以至于无心过问幸子尿床不尿床?不然的话,就是半夜里到哪儿去了……”哥哥自言自语地说。
回到医院时,会客室的门开着,里面发出空咚。空咚的声响。人见护士正在收拾咋晚的残局,把椅子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问问看,悦子。”
哥哥顶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走进会客室。
“早上好,人见。昨晚真够呛。野田的身体情况怎样了?”
“这是个半病号。脑贫血症犯了。虽说不要紧,但也是够吓人了。她平常就很胆小。”人见手也不停地说。
“可你还挺镇静,真了不起。”
“可是你呢?家永咽气的时候,你不是在那儿看着吗?”
我没有回答她,接着问道:“人见,听说你拒绝护理平坂。是真的吗?”
人见这才停下手,直起身来。并且,直视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你讨厌平坂吗?”
“悦子认为是我杀了平坂吧?还有家永也是……”
“我可没那么想。”我婉转地否定了她的话,“如果你真的想杀平坂的话,护理他,不是更方便吗?我只是想知道,平坂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人见激动地说,“如果他真的被杀了,我一点儿也不可怜他。”
“人见,你以前就认识平坂吗?”
她摇了摇头。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终于,她开口了。
“我并不认识他。可是,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看过他的照片。照片是我的好朋友给我看的。当时,朋友似乎感到非常幸福。她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并把那人的照片给我看了。”
“她说要和平坂结婚,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性急地催她说下去。尽管她说得很含糊,但却让人能够猜得出来。
“那人没有和我的好朋友结婚。因为有了一个新的女人。我的朋友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很快就死了。是啊,我的朋友太老实了,也太单纯了。她比我大三岁。说来她也真傻,竟爱上了这么个人。她的父母有段时间也象疯了一样。可是,因为他们俩只是在口头上定的婚,所以想告也没法告呀。”
“那个新女人,就是现在的清子夫人吗?”
“不是的。我的朋友是六、七年前死去的。平坂那家伙不知骗了多少女人。正式结婚的,好象就是清子夫人。”
“可是,即使是清子夫人,看来也并不很幸福。面容憔悴。可原来一定很漂亮。”
“我的朋友也是非常漂亮的。双眼皮,长得象洋娃娃一样。我朋友死时,还有一个小妹妹。现在也十三岁了,长得可象姐姐了,一眼看上去根本没法区分。”
“最近你见着朋友家的人了?”
“她妹妹住院了呀,最近……噢,因为她家离这儿很近……”
人见突然不说了,并且,好象自己说过了头似的,慌忙开始收拾起来了。一看这样,就知道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名堂,于是,我走了出去。哥哥早已回二楼了。
“悦子,这回,亚砷酸的谜解开了。”哥哥听完我的话,笑着说。
“那两包毒药和这家发生的三起杀人事件,并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这么说,调换平坂药包的人一按照我们的方程来说,就是人物X——X是谁,已经清楚啦?”
“悦子。忘了吗?星期天傍晚,得知丈夫失踪的消息后,清子夫人又回到医院来了。那时二号室里不是有个人吗?”
“工藤夫人?可是,哥哥,那时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平坂已经失踪了呀!听说平坂不见了,还专门跑去放毒药,岂不是做傻事吗?”
“工藤夫人调换药,是在傍晚以前。恐怕是在两点或两点过一点儿,也就是平坂刚出二号室之后。工藤夫人看到他出去了,就立刻溜进他的房间,她无疑是从发现平坂也住在同一医院时开始,就准备好了几包亚砷酸,一直等待着机会。平坂的药袋里,剩下两包药。工藤夫人不知道他已不服药了,从准备好的亚砷酸里拿出两包,换掉了剩下的两包药,然后出了房间。过了几小时,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平坂失踪了。她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她对自己做的事感到害怕了。至少,平坂已经不见了,所以毒杀计划只得告一段落。于是,她想再到平坂的房间里去一次,取回亚砷酸。也许从平坂药袋里偷出的药还在她手里,于是,她想原样换回。但是,也很可能药已和亚砷酸混在一起了。不管怎么说,总之,她又一次进了二号室。可是,正在这时,有人来了。她慌忙把药袋塞进旁边的椅垫里。她不知是没想到把药袋放进口袋里,还是因为裙子和衬衣上没有可放药袋的兜儿,结果,开门的是清子夫人。工藤夫人解释说她是来调换衣物的,然后出去了。她肯定打算以后有机会,再从椅垫里取出药袋。可是,清子夫人刚一腾出二号室,紧接着,大野就住了进去。所以,工藤夫人不能取回毒药。她是一个中年主妇,所以一定知道那个椅垫不是平坂的东西,而是病房里的用品。因此,她明白药袋一定还在椅垫里。正因为如此,大野姑娘一出院,她马上就要去二号室。但是,那时我和悦子在二号室里,正在搜查室内。不知道她发觉了室内是我两个人没有,但她不得不那样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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