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有什么危险吗?”
“经过治疗的妇女,生产时依然存在胎盘前置的只占百分之十。胎盘会自动从子宫颈口移开,这种机会的可能性非常大。她会没事的。”护士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还有胎儿呢,那是我的孩子啊。见鬼。“孩子会怎么样?”
“胎儿的心跳很正常。这意味着胎儿并没有受到母亲失血的影响。”
我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她是否有过子宫痉挛的情况?流过血吗?”
“我想没有流过血,但是肚子疼过几次。”
“她跟她的产科大夫联系过吗?”
“大夫说没什么事,过去就好了。”
“我明白了。你们上次房事是在什么时候?”
愚蠢的问题。我觉察到科特的眼睛看向了我。最该保密的隐私,可这种时候又不得不开口。“有一段时间了。”我说,“大概一个月前。我能看看她吗?”
我进去看凯特,科特则依然等在休息室里。
她神情憔悴,脸色非常苍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她的身上接了几根线,一根用来输血,一根连着输液瓶,还有两根接的是心脏监测仪和胎儿监测仪。
“宝贝儿。”我说。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抚了抚她的脸颊和头发。“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觉得很累。我差点昏过去。到处都是血。”
我点了点头。“他们说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这里有个外科医生说,我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只有几天。”
“我要一直待在床上,直到分娩为止。”
“我知道。但是你肯定没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我想那意味着我要提早请产假了。”
“基金会没有你也能运行下去。”
“那正是我所担心的。”她笑了一下,想跟我开个玩笑。
“对不起我把手机关了。饭店的人让我关的,可就算那样我也应该开着,或者用饭店的电话给你打。”
“没关系。我先是给克劳迪娅打电话,可是她在纽约。然后我打给萨莉和艾米,可是都没有打通。这时我想叫救护车,可科特打电话来了,感谢上帝。”
“感谢上帝。”
“那家伙是多好的朋友啊,是吧?”
他说过,爱友如己,憎敌如仇。
我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第42节
我在凯特病房的沙发里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感到筋疲力尽,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我开车回到家,取了一些凯特想要的东西,又开车返回医院。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我的手机上有一条吉姆?莱塔斯基发来的短信,给他打回去的时候,手机和办公室电话都无人接听。我问了问法斯蒂诺,让他帮我找找莱塔斯基。法斯蒂诺说莱塔斯基不在公司,他到外面参加一个演示会去了,但是之前他想找我谈一件重要的事儿。
我进了办公室,一边查看有没有新的电子邮件,一边把电话设成免提收听语音信箱。我惊讶地发现语音信箱里有一条科特的消息。
“嘿,”他说,“告诉我凯特的最新状况,伙计,好吗?”
我忽然对科特有种复杂的感受。他把凯特送到医院里,我欠了他一个情,但我对他的看法没有改变,最起码没有改变我先前的决定——他还是要离开公司。现在我觉得他似乎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我是指解雇他的方式。我不能再躲在背后指使别人去干这事儿,至少应该面对面地诚恳地跟他谈。斯堪伦没有给我回过电话,恐怕他根本没打算去查科特。
好,我就以男人的方式面对面地跟他谈,叫他离开Entronics。我会帮他在别的地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但他在Entronics的日子无论如何已经结束了。
我正想拿起电话打科特的号码,电话突然响了。
“她怎么样了?”科特说。
“好多了。还在输液。”
“我不应该大声说你不回手机。”他说。
“不,你是对的。我不应该把手机关了。见鬼的公共礼仪。还有,科特……我还没有谢过你。”
“不用谢我。”
“嗯,谢谢,伙计。我欠你个情。”
“你还记账本儿?”
我一有机会就上网查关于前置胎盘的资料。有的网站上说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没必要大惊小怪。有的网站抛出来的论调则骇人听闻。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儿。
莱塔斯基出现在我办公室的门口,一身西装领带的装扮。
“你的浏览器开着吗?”
“怎么?”
“去亚特兰大的政府网站看看。”
我输入了网址。
“现在点击‘部门’,然后再点击‘项目一览’。行了吗?”
“里面有什么,吉姆?你别卖关子折磨我了。”
“别,我要让你自己看。你看见‘航空投标/竞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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