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机场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没有给办公室打电话叫车,他还在遵守着克莱门特的命令,这次外出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从圣彼得广场进入梵蒂冈,穿着很随意,就像成千上万的游客们一样。
对于罗马法庭而言,星期六不是个繁忙的日子,大多数雇员都离开了,除了国务院里的几间办公室之外,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都大门紧闭。他停在自己的办公室前面,得知克莱门特在早些时候坐飞机去了冈道尔夫堡,直到星期一的时候才回来。那是个别墅,位于罗马南部十八英里的地方,四百多年以来,一直是教皇的修养地。现代教皇们把这里当作一个逃避罗马闷热夏天的避暑胜地,或是周末休闲的好去处,直升飞机提供了来往的交通。
米切纳知道克莱门特很喜欢这个别墅,但令他担忧的是,这次旅行并不在教皇的议事日程上,他的助手没有给出更进一步的解释,只是说教皇讲过要在乡村呆上两三天,所以其他的一切事情都要再重新安排时间。记者办公室收到了几个问询电话,都是关于教皇健康方面的,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原先的计划都打乱了,但是标准的声明--教皇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我们希望他长命百岁--很及时地发布出去了。
然而米切纳非常担忧,于是他同陪伴克莱门特度假的那个助手通了电话。
“他在那里做什么?”米切纳问道。
“他只是想看看湖泊,在花园里散散步。”
“他有没有问到我?”
“一句也没有。”
“告诉他我回来了。”
一个小时之后,米切纳住所的电话响了起来。
“圣父想见你,他说驱车向南行驶在乡村间是一个非常惬意的事情,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米切纳微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二十分,“告诉他我在黄昏之前到达。”
他驱车向东南方向行驶着,穿过橄榄园,绕过奥尔本山脉。教皇在冈道尔夫堡的复合式建筑有这样几部分组成:巴贝里尼宫别墅、塞波别墅,还有一个精美的花园,所有这些建筑都位于阿尔巴诺湖的旁边。这个避暑胜地没有罗马永不停歇的嗡嗡声,相对于教会纷繁复杂的无休止的纷争,这是一个非常幽僻的去处。
他发现克莱门特正在进行日光浴,米切纳看上去又像一个教皇秘书的角色了,戴着罗马教士的领子,穿着佩有紫色腰带的黑色法衣。教皇悠闲地坐在木头椅子里,徜徉在园艺美景中。外墙上高耸的玻璃窗格正好朝向午后的太阳,温暖的空气中弥漫着花粉的芳香。
“科林,把那边的一把椅子拽到这里来。”他面带笑容地问候道。
他把椅子拉了过来,“你看上去很好。”
克莱门特露齿而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看上去不好过。”
“你知道我的意思。”
“真的,我感觉很好,如果你知道我今天吃了早饭和午饭,你会为我非常骄傲的,现在,给我讲讲罗马尼亚的事情,要讲细节。”
他解释了发生的一切,只把他同凯特丽娜在一起的时光省略掉了,于是他把信封交给克莱门特,教皇读了天宝神父的回信。
“天宝神父具体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克莱门特问道。
他把天宝神父的话都说给了他,然后说:“他说话像是在打哑谜,而且话也不是很多,尽管她对教会并没有多少恭维的话。”
“这我理解,”克莱门特嘟哝着说。
“梵蒂冈罗马教廷对待第三个秘密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他的意思是说,圣母玛丽亚的警告之词根本没有得到大家的重视,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要按照圣母所说的去做。不要争论,不要拖延,就是去做。”
老教皇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给你讲了约翰二十三世,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
“讲给我听。”
他讲了起来,克莱门特似乎非常着迷,“天宝神父是那天在场的唯一活着的人,”他讲完后,教皇说,“你对这个牧师的看法如何?”
孤儿院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看上去很诚挚,但是也很顽固。”他没有把他正在想的话加上去--像你一样,圣父。“雅各布,你现在还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还要让你再出去一次。”
“还要出去?”
克莱门特点了点头,“这次是到默主歌耶。”
“波斯尼亚(南斯拉夫中西部一地区)?”他充满疑惑地问道。
“你必须同其中的一个目击者亲自对话。”
他对默主歌耶非常熟悉,一九八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有报道说,两个孩子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妇女,她站在南斯拉夫西南部的一座山的顶端,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第二天晚上,两个孩子回来了,还带来了四个朋友,这六个人都亲眼目睹了一个类似的景象。这以后,幻影每天都会出现,六个孩子都能看到,每个孩子都会接受到不同的信息。当地的共产主义官员声称这是某种革命谋反,试图阻止这个场面,但是人们却蜂拥到那个地方。几个月之内,这个地方就出现了几个人奇迹般康复,以及玫瑰园变成金子的报道。即使在波斯尼亚内战期间,这个场景还在继续出现,朝圣的人们也照常前往。现在,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这个地方重新被命名为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除了一个孩子之外,其他的孩子们都不再有这样的幻影了。就像在法蒂玛,这里面是有秘密的。圣母玛丽亚托付给五个目击者十个信息,第六个孩子只知道九个信息。所有这九个信息,全部都向世人公开了,但是第十个信息一直都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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