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的人还不那么容易呢,这傻老头拿下这笔钱,少操点心,不就结了吗。因此,
他狡诡地说道:“您知道,陪审团并不认为她有罪,这事过去已经快七十年了,
您难道对陪审团的裁决还信不过吗?”
牧师心事重重,根本不能领会这样隐晦的暗示。达格里许告诉自己,他不应
该忘记,小时候,他就发现郝伯特叔叔的良心是很敏感的。郝伯特叔叔的良心就
像一架警铃,常常鸣响。而且响过之后,郝伯特叔叔不像别人那样。别人不是根
本不承认铃响过,便是说自己没有听到铃声,即使是听见了,也是警铃出了毛病,
在不该响的时候响了起来。
“哦,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提出来。你知道吗?我们从未见过面,我不想
管她的闲事。她是个有钱的人,我和她生活方式不一样。我只不过逢到过圣诞节
才给她去一封短信,她也总回我一张圣诞卡。我只想和她保持一定的联系,使她
一旦有需要时,可以记得我是一个教士。”
为什么他认为她需要找教士谈谈呢?达格里许思忖道。是为了洗刷掉良心上
的污垢吗?老牧师是不是这样想的呢?这么说从一开头他就是有怀疑的了。当然,
他是有怀疑的!达格里许听说过这个案件,也知道一般人都认为艾丽姨姥姥够走
运的,居然没有上绞架。他自己的父亲也向他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他说得吞吞吐
吐、留有余地,不过和报上登的记者的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他父亲说:“天晓
得她是怎么逃过这场劫数的?照我看,纯粹是吉星高照。”
达格里许问牧师:“遗产的消息对您来说完全是出乎意外,是吗?”
“完全是个意外。我和她从未见过面,只除了一次,那就是她结婚六个星期
后的那个圣诞节,也就是我祖父死的那一天。我们总是叫她姨姥姥艾丽,其实,
她是我的后祖母。我怎么也没法把她看作是我的祖母。每年,我们全家照例要在
柯尔布洛克别墅聚会,那回,我是和我父母以及两个孪生妹妹一起去的。我那时
候才4 岁,两个妹妹还不满8 个月。我祖父是什么模样,后祖母又是什么模样,
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那次谋杀案——如果是谋杀的话——发生后,母亲来了,
我们几个孩子先回家,让父亲留下来对付警察、律师和记者。对他来说,这是一
次可怕的经历。我记得大约一年之后,人家才告诉我爷爷死了。是我的老保姆告
诉我的,那次圣诞节我们放她假,让她回去和家人团聚。我回到家后,便问她,
如今爷爷准是又年轻又美丽了吧。这个可怜的女人吓坏了,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幼
儿的饿眼睛能看到鬼魂呢。好奈丽是个很迷信的女人(奈丽,就是牧师家的老保
姆——网罗论坛注)。其实,我当时根本不知道爷爷已经死了,对那次做客和新
奶奶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次谋杀发生时,亏得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
“她是个在歌舞场里表演杂技的演员,是吗?”
“是的,是个很有才能的艺人。我爷爷遇到她时,她正在嘎纳的一家戏园子
里和一个人合作演出。我爷爷为了疗养身体,带了一个男佣人到法国南部去游览。
我听说她神不知鬼不觉从他表链上把他的金表摘了下来,我爷爷发现跟她要时,
她告诉他,他是英国人,最近害过胃病,又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久后
还会遇到一件惊人的喜事。这一切都说得很对,除了我姑妈刚刚因为难产死了,
给他留下一个外孙女儿,也就是玛格丽特。戈达。”
“这都是听了他的口音,观察了他的气色,碰巧蒙对的吧,”达格里许说,
“惊人的喜事就是指他们的结婚,对吗?”
“那次结婚让人吃惊,这倒不假,不过对全家人来说,却并非喜事。说我们
这些做小辈的势利眼、有成见,这是最容易不过的。当然,爱德华时代的人阶级
偏见是很深的。不过这次婚事的确不美满。我是说在社会背景、教育程度、生活
方式上都是不般配的,也缺乏共同的兴趣。年龄也太过悬殊了。我爷爷的新娘子
比他的外孙女还小三个月。自然,一家人都很不痛快,谁都感到以后双方都不会
满意,也不会得到幸福。”
“这样说还是轻的呢。”达格里许忖道。这次婚姻根本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
对小辈们来说,这更是一场灾难。他还记得关于当地的牧师和牧师太太初次拜访
新娘子的一个小故事。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牧师夫妇恰好也在现场。话说那
次拜访时,老奥古斯都司。波克斯德是这样介绍他的新娘的:
“这位就是杂技界最标致的女艺人,请认识一下,我一点没察觉,她就把我
的金表和钱包全掏走了。我要是不留神,连裤衩上的松紧带也会被她偷走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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