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曾经提供线索给警方,但是却让犯人逃了。所以这几天我们就一直在想钟文庆的案子,也做过模拟,有太多疑点了。那位目击者真的看到凶手把手表戴在右手吗?他能百分之百确定凶手所戴的手表是长方型吗?会不会是错觉,或者他把印象最深刻的事当做所看见的?最重要的,不锈钢表在灯光下会闪光,尤其在视讯里!还有,警方在访查时,在潜意识有没过滤证人的身份,忽略了重要的证词?物证也是一样,凭着直觉认为那没什么,就忘记它的存在。老林,我们只能依靠你了。”
“等一下,你说你们被绑架,绑匪怎么会让你打电话呢?”
“喂,绑匪就没有好人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钻进他的耳膜。
“我是杨亚艺,绑匪正拿着刀抵住我……”
“喂……”老林大声嘶喊着,但是对方已经挂上电话。他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是被随机绑架?或者那天在等我的时候,绑匪绑错人了?”
老林拼命搓揉着脸颊,希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抬起了头,重重吐了口气,又不自主地瞥了公寓一眼,然后阖上眼睛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打。“斐楠吗?我是老林,尽可能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失踪罗晶打电话给我,说她跟杨亚艺被绑架了……”
“太夸张了吧!
“随机绑架,或者绑错人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然还有更好的理由解释她跟杨亚艺同时失踪吗?这几天她们一起在想案情,也提供了很好的建议。”
“那么,徐章华可能不是杨亚艺杀的喽。”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故意放风声,想逼他出来吗?你说那个目击者是经由视讯看到凶手行凶,也见到手表戴在右手,以及手表的型状。她能百分之百确定吗?所以晚上才要你拨出时间做实验,证明她所说的。”
“喔,你来分局讲啦,这样比较清楚。”
厚,又要我牺牲赚钱的时间!这样能不能申请国赔呢?唉,我干嘛没事找事做呢?晚上回家又要被老婆骂了!老林一边抱怨,一边驶向分局,看到招手的客人都不敢停车,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载客赚钱,越看心里就越呕,却又心痒痒地渴望探究错综复杂的案情。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啦!姜缎君不悦地瞪着赵斐楠。“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还要我怎样呢?”
“不会担搁你多少时间,只是模拟那晚你所看到的而已。”赵斐楠陪笑地说。
“很简单的,我们不会给你增添麻烦的。”杨贺宁一边说,一边拿出摄影机,准备录下整个过程。
同时,在分局会议室的桌子上,摆放了十只不同造形的手表。
两位刑警各拿一只表,一下看着灯光,一下瞧着屏幕,然后晃动手表,端详屏幕中手表的变化,同时把画面录下来。
不知详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位刑警闲到没事干,居然在玩手表!
然后,他们开始依照命案现场的灯光与计算机位置,开始布置。
“msn打开了,然后呢?”姜缎君板着脸说。
“请你加了这个email。”赵斐楠递了一张纸给她。
她瞅了纸条一眼,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这个陌生人。
然后,她透着促狭的笑容,纤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落下。〈Hi,现在灯光美,气氛佳,你……准备好要脱了吗?,人家好想看喔!〉
〈匪男5对话框出现了这两个字。姜缎君暧昧地瞅了他一眼,嘴角飘动着讥笑。
“好……给我记住。”赵斐楠盯着屏幕,气愤地说。
杨贺宁则转过身去,当做没看见。
“不管了,现在就请你跟他用视讯好吗?”
姜缎君露出厌烦的眼神,点下视讯聊天。
“可以开始了!”赵斐楠朝麦克风说。杨贺宁转为严肃的表情,开始录像。
画面中出现一个男人坐在计算机前面,佯装在打字,但是没有看到脸。过没一会儿,一个人从后面靠近,左手遮住打字的人的嘴,右手拿着一枝画笔企图朝那人的胸口刺下去,然后那人拼命反抗。
整个情节完全按照姜缎君的供词所模拟。虽然那是画笔,不是真刀,也没有鲜血泼溅在镜头上,仍然让姜缎君看得心惊胆跳。
那晚所见的一幕幕画面,从被刻意压迫的记忆深处,血淋淋地奔到她的脑门,逼得她想紧闭双眼,却又想看个仔细。她知道,警方的模拟对杨亚艺犯案与否有极大的关系。另外,她猜测杨亚艺的失踪可能跟张顺咸有关。
半晌,扮演死者的刑警倒了下去,凶手也离开了。赵斐楠问。“你有看到凶手的手表吗?”
“嗯,他戴在右手,跟那晚一样。”
“现在不管案发当晚,就刚才你所见的,他手上的手表是什么型的。”
“手表在灯光下闪烁,所以是不锈钢的……”她迟疑了一会儿。“长方型表。”
这些话也经由警方的精密麦克风,传到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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