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鉴识组长指着锯轮说。“有块冰冻的小肉屑应该卡在锯齿的缝隙里,因高速旋转所产生的高温而融化,飞溅在锯轮凸缘。凶手虽然擦过锯齿,也拆了机台检查,却忘记这个小角落。”
“DNA可以化验出来吗?”小队长紧张地问。
“应该可以啦。”
“应该!晕了我。”小队长垮着脸拿起手机打回分局,派人立即约谈陈绍裕,不然等到明天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小队长,派去调查带锯机的人回报了,确定是陈绍裕租的。”一位刑警在外面喊着。
“哈!有戏唱了。你了解这里的情况,现在就赶回分局一同侦讯陈绍裕,逼他供出内情。”只是幕后指使者如果是父亲的话,他会说出来吗?小队长一想到此,更沮丧了。
老林走到小队长身边,压低嗓子说。“侦讯时挑拨离间,把华勒西形容是个变态大魔头,程志宁非法所得的庞大财产,现在唯一继承人是陈绍裕,如果他死了,所有的财产就归华勒西所有。你说,凶狠成性的华勒西会不会杀了陈绍裕?”
“嘿嘿嘿……有够奸了。”小队长跑了出去,叫住刚才那位刑警,耳提面命之后,才让他赶回分局。然后他召来赵斐楠,悄悄地说。“晚上搭老林的车带他去好好吃一顿,饭钱跟车钱都报公帐,不能让他亏太多。”
“遵命。”
“还有,回去之后立即把我们的猜测告诉法国,这叫礼上往来。然后针对程志宁极有可能从事走私活动,而且涉及法国,掰严重一点,这样他们才会重视那个家伙,多给我们一点讯息。”
“喔,这叫互相利用。”
“还利尿勒﹑利用!天色晚了,你先带老林去吃饭,然后在分局碰头。”
赵斐楠点了点头,到工厂里把老林叫出来,半强迫地押他上出租车到闹区吃饭,免得最后还要陪法医和鉴识人员吃饭,边吃﹑边闻他们身上奇怪的味道。
老林知道这是小队长的一点心意,但总觉得过意不去。既然是报公帐,赵斐楠当然尽量点高档的菜,老林原本制止,赵斐楠却露出狡黠的神情这是沾了你的光,才不用自掏腰包好好享用一顿。老林只好干笑以对。
不过,老林仍然想着华勒西的下一步会怎么做?凭他的狠劲为什么那晚居然没有夺下艾琦的手杖?他边吃﹑边拿起法国的那份资料仔细阅读。
“老林,现在是吃饭时间,别再看那些东西啦。”
“我在想,如果我是华勒西,当我在艾琦的房间看到她双眼失明,又孤伶伶地从浴室走出来,在惊吓中无助地挥舞双手,我可能想起被社会排斥的母亲。虽然我是因为母亲才成为边缘人,也因此对女性怀着莫名的恨意,但我还没痛恨﹑或者心理异常到杀害跟母亲同样被社会漠视的女人。如果我气恨到够变态的话,我会杀了母亲﹑甚至利用分尸来获得心灵上的解脱。可是我并没有,表示心中仍然存在着某种同情心,那晚才没有对艾琦下手。
“不过,我会努力遏止善良的一面,而且我有的是耐心,可以等,等到施秀青回来了,在施秀青面前杀死艾琦。除了能造成她最大的痛苦之外,也让她感受到像养父那种无法见到孩子的心痛,最后才解决施秀青。”
“你怎么会像华勒西那样变态呢?”赵斐楠瞠目不可思议地说。
“嗯,你会这样说,表示我的角色扮演没有偏离太远。我只是模拟嫌疑犯的心态与想法。我们要抓犯人,就必须把自己当做是对方,思考他在想什么,他的观念是怎样,才能推衍出他的下一步行动,逮捕的契机也就随之浮现了。这跟我们常说要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是一样的道理。报告中那个心理学教授也是把自己化身为华勒西,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认为华勒西会等到施秀青回来吗?”
“如果程志宁没有来台湾,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根本摸不清程志宁的心态,而且华勒西应该会听从他的命令。唉,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呢?”老林揉搓着太阳穴说道。
“别烦恼那些了,至少逮住陈绍裕了,一旦DNA检验出是邓雅伦所有,他就百口莫辨了。”
“DNA鉴定只能解释邓雅伦在那里遇害,不能证明是陈绍裕所杀,或者他是帮凶!另外,如果曾被追杀的程志宁已经不再抱着一般人呵爱孩子的心态,他会不会放弃陈绍裕这个多年没见的孩子,而保住把他当做恩人的华勒西呢?”
“从他教育华勒西的方式,有这个可能性。但是,陈绍裕现在过得不错,他可能为了多年不见的父亲犯下一连串的谋杀案吗?”
“华勒西的母亲就是怀着不满,从小就灌输他扭曲的道德观。假如陈绍裕的母亲怀疑丈夫是被某人害死,会不会也做相同的事?虽然陈绍裕现在是个老板,但是应该纯洁的心灵可能早就被长期玷污了。”
“唉,原本我们认为是谢森源干的,没想到竟然是陈绍裕;赵斐楠摇了摇头说。
老林愣了一下,慌张地说。“对了,赶快调查陈绍裕的母亲是否患有忧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如果有这个倾向,她更有可能把埋在心里的气愤全发泄在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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