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艾琦屏息凝神抓住华勒西发出声音的地方,扬起杖头,姆指凝贴按钮。
女警揣想詹哥应该有穿防弹衣,于是手中的剑刃狠狠从他扬手射击而露出来的腋下刺进去,随即用疼痛难耐的右手颤巍巍地压住他的手枪,再拔出剑刃,准备再刺一刀。詹哥痛咬着唇立刻往后一仰,剑刃只划破手臂的皮肤。
华勒西面无表情地把手枪瞄准柳艾琦的额头。
詹哥疼痛万分地拼命抬起右手,扣下板机。
砰砰砰……三声枪响在明亮的室内使劲回荡。
在明亮诡谲的公寓里,在催命枪声的回音中,华勒西抖动不可思议的眼神,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不清,心里直喊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右手,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似的冉冉放了下去。
奔到屋外的两位刑警使出全力踹开大门,慌乱中立即朝华勒西开了两枪,但是只有一颗打中他的防弹背心,另一颗从他的身边掠过,击中了墙壁。
不过,华勒西仍然缓缓蹲了下来。
詹哥知道大势已去,随即丢开手枪。
柳艾琦万分惊吓地握住烫手的杖头,张大着嘴,浑身颤栗,一动也不动。
原来,杖头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含毒的辣椒喷雾剂,而是一颗点四五子弹。简单地说,里面藏着一把钢笔手枪。
柳艾琦比华勒西早一秒捺下按钮,带着浓郁怨气的子弹狠狠钻进华勒西的头颅,他随着子弹的冲力往后一仰,慢一步击发的子弹刚好从柳艾琦的发梢掠过,击中墙壁。詹哥所射击的子弹从在千钧一发之际急忙翻身的女警外套穿过,只划破她的肚皮,没有伤及内脏。
柳艾琦震惊地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里面怎么会是枪呢?”她呆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忘记必须趁机逃走。
华勒西死不瞑目地拼命举起了手,用尽最后的力量朝震惊到呆愣的柳艾琦开枪,要她一起陪葬。
两位刑警再次听到枪声,飞快奔了过去。
一位刑警一脚踢开詹哥的手枪,使出擒拿术将詹哥受伤的右手往后扳,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另一位像执行死刑似的,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瞄准,扣下板机,朝华勒西的左侧脑壳开了一枪,鲜血和脑浆剎时喷了出来,华勒西这才倒下去。
但是,就在子弹钻进脑壳的剎那间,生命力过份强韧的华勒西又开了一枪。
锵地一声,钢笔手枪掉在地板上。
柳艾琦靠着墙壁冉冉蹲了下来,在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受伤的Joy哀嚎了一声,拼命爬过去。
副局长听到屋里传来疯狂的扫射声,揣想施秀青和三位警察可能难逃一劫。如果现在请求装甲车支持的话,缓不济急。而且歹徒可能趁这段时间逃到隔壁,甚至在置高点布下狙击枪,如此一来死伤只会更加惨重。而且另一边已经发现华勒西的行踪,不能从那里调派人力前来支持。火已经烧起来了,不能再拖延,他只好心一横,下令仅有的警力全面进攻,绝对不能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
另一方面,分局里一位参加过谈判讲习的人员,躲在电线杆后面,双手拿着扩音器开始喊话了。
面对这种非致对方于死地不可的情况、面对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长枪横扫的歹徒,面对这种不知刚刚杀了几个人、被捕之后可能被判几个无期徒刑或死刑的状况,谈判有用吗?
当然有用,因为这是必要的程序,对不对?不然媒体笃定又再事后放马后炮了,明批暗骂警方没有实时运用谈判专家劝降歹徒,反而一味地攻坚,卖弄英雄主义,造成警察不必要的伤亡。但是面对把命豁出去的重大要犯,谈判专家的出面不就等于告诉他们,警方已经将你们包围了,赶快做布置还击了,或者赶紧找退路、甚至抓人质逃亡了!
如果往好的方面想的话,劝降的喊话理论上可以软化歹徒强硬的态度。一、可让歹徒投降。二假如歹徒冥顽不化,警方可以趁要犯正值天人交战之际攻坚,把伤亡降至最低。
反正怎么做都是错,因为事后肯定会有自认为专家又完全不曾面对这种大场面的人们在媒体上批评!正确度呢?比如第二次美伊战争,世界各国都搬出大批的专家图文并貌地解说,气氛更营造的既紧张又刺激,结果呢?这些人好像是在诉说不知道在那个国度发生的战争,跟在伊拉克的战事似乎是两码子事喔,对不对?观众在观看评论的当下,有几个还能在这一剎那间想起自己拥有独立思考的脑子,而任凭专家和记者的言词填满脑袋,更点头表示认同呢?
所以,谈判员很尽职地拼命回忆专家的传授,拉起嗓子劝导,即使心里知道这根本没用,更担心要命的子弹会不会要死不死朝他飞奔过来,因为他没有防弹衣可穿,而且大声公的目标太明显了。这时,他突然很想用所学的谈判技巧,跟立法院的诸公们要到更多、更好、更轻便的防弹衣。
至于陈维达他们,想当然尔,正专心思索着警方会如何攻坚,没有空仔细倾听宛如教堂里牧师的谆谆布道。毕竟不管在那个国家,谁都也不想在面对可能是最高死刑的情况下乖乖投降,尤其很明显又冷酷地”屠杀”了数位执法人员的状况下,法官或陪审团会做出怎样的决定?谁都知道。执行枪决的速度会有多快?用膝盖想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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