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法文并不十分流利,而且惊魂未定,途中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忽然想着,最初认识韩国人金小姐,然后发生柳艾美的案子,现在又恰巧救了胡倩熙,彷佛来到艾克思之后就跟东方女孩脱不了关系。那么以后呢?天晓得!
会不会是这个男人犯下柳艾美的奸杀案?这是阿岚的直觉反应。
阿岚等到阿提拉离开之后,就把冈亚从拘留室押出来,提了桶冷水往他的头泼下去。冷冽又湿漉的哆嗦逼得他剎时清醒过来,不安的眼睛惧怕地盯着耀武扬威的警探。
“七月十三号晚上,也就是国庆节的前一晚,你在那里?”阿岚狠狠拍了桌子,先来个下马威。
“我的天呀!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怎么记得呀!”冈亚惶惶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你见过这个女孩吗?”他把柳艾美的照片挪到冈亚的面前。
“等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冈亚万分不解地问。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女孩啦;阿岚龇牙咧嘴地再次拍着桌面。
冈亚的上半身往前倾,凝看照片中的人,仔细回想之后,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印象。”
“当时有勇气杀人,现在却没胆量承认;阿岚揶揄地说。
“杀人!”他惊愕地瞅着阿岚,慌乱地说。“我没有杀人,不要乱说呀!”
“你在国庆节的前一晚,吸了大麻又喝酒,在街上碰到这位女孩,求欢未遂,就用蛮力强暴她,却不小心把她掐死。”阿岚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有呀!你们不要乱栽赃好吗?”他除了露出委屈的表情,更透着气愤的目光。
“我已经握有确定的证据,看你怎么狡辩;虽然阿岚露出威吓似的奸笑,但心里却想着。从他的表情跟口气研判,应该不是作假才对!难道凶手不是这个家伙?反正DNA化验出来,就知道真相了。
阿岚纯粹只是为了邀功,打压阿提拉,却没有想到此举的后果。除了可能打草惊蛇,让凶嫌有时间想出一则故事来搪塞。更可能让无辜者心存恐惧,以为警方迫于破案压力才找他当替罪羔羊,而做出出乎臆测的行为。
星期六上午,阿岚找了间熟识的检验所,拼命拜托他们加班,尽快核对岗亚的头发和那根阴毛的DNA是否相同。而阿提拉只以妨碍自由的罪名看待这位由他逮捕的现行犯。
身为项目负责人的阿提拉理应比别人怀着更浓烈的渴望,希望冈亚就是杀害柳艾美的凶手。如果不揪出奸杀柳艾美的凶手,这个地区就宛如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等待下一个受害人不小心踩下去,横尸于偏僻的街头。
可是他的心头却乱成一团。他也拎不清自己在慌什么,彷佛有个重要的疑点像清晨的浓雾般横梗于他跟冈亚之间。心乱如麻的他先打电话跟胡倩熙连系,再前往她所租赁的公寓询问昨晚发生的细节。
胡倩熙相当讶异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甚至萌生他是故意藉此来搭讪的念头。然而看他满脸严肃,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由地抛开暧昧的想法,随着他的表情而紧张起来,仔细回忆昨晚发生的过程。
她参加完同学的生日派对,独自走路回到住处。经过Roux路时,碰到冈亚带着酒意上前搭讪。来艾克斯没多久的她以为小城的治安比巴黎和马赛好很多,于是板起了脸不予理会。冈亚却是舌头打结地纠缠不清,她越来越害怕,就拿起手机打给在餐厅打工的学姐也是室友求助。
没多久,她见到有车子经过,于是提起勇气霹哩啪啦责骂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也许正因此而激怒他,冈亚就把酒瓶往一旁的墙壁砸了下去,抵住她的脸颊,将她逼入那条无人的街道,伸出魔爪爱抚她的头发,然后阿提拉就赶来了。
阿提拉反射性的从头至尾一直凝视她,这并非基于礼貌,而是职业病造成他无法萌生一般人拥有的信任感,潜意识反而驱使他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是否泄漏任何线索。胡倩熙说完之后,阿提拉像询问犯人般再提出一些问题,确定前后没有矛盾之处,才礼貌地点了点头离开。胡倩熙狐疑地瞅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着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的供词驱使凝聚于阿提拉面前的雾霭更为浓郁,他仍然无法确知自己在担心什么,为何要再向胡倩熙询问昨晚的情况。
星期一上午,冈亚就被押往检察官办公室。
但是,阿岚却一时大意,没有向探长报告他把那根阴毛的DNA资料和冈亚的毛发送往检验所比对的事,因此警局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包括阿提拉。
星期二下午,DNA的报告出炉了。那根在柳艾美的下体发现的阴毛属于冈亚。阿岚邀功似的兴奋地向探长报告此事,同事们也为了案情大白而展露笑脸。只有阿提拉依然眉头紧锁,渴望厘清看不到﹑摸不清的疑点究竟是什么。
“恭喜你破案了!你居然能从星期五晚上那件单纯的案子,联想到几个月前发生的奸杀案,而且还刚好是凶手,你还真幸运呀;探长拍了拍阿岚的肩膀。
阿提拉不好意思地微垂着头。犯人虽然是他逮捕的,但是让案情大白的却是阿岚。
“听说你那晚又把枪管塞进那个家伙的嘴里,你的暴力倾向怎么还没医好?”探长的手掌重重压在阿提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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