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芮-雷-邦斯的小队长获悉之后,立即带着误击的队员前来医院跟他道歉。当时情况一团紊乱,这是无心之过,他痛快地接受,甚至安慰那位误击的队员。他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已经跳下悬崖,阿岚还疯狂地射击。当阿岚提着水果和鲜花到医院探视时,他恨不得像强暴犯般把枪管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扣下板机---射精!
如果不是探长早就叮咛他,皮耶又在旁边紧紧抓住他愤怒的手,他一定把花瓶当做手枪狠狠塞进那张奸诈的笑脸。除了让他的右大腿挨了一枪,更令他无法赶到蒙彼利埃。
阿提拉的左手和右大腿绑着绷带,扶着拐杖,一拐拐地走向冈亚的病房。这是他第二次踏进这间病房,上一次冈亚疼痛难耐,根本无法问话。
骨盆受伤,左腿和右手骨折,肋骨断了四根,身中一枪的冈亚被吊在病床上,他一听到脚步声,冉冉地转头查看。“警探,你不要紧吧;
“妈的,如果这根拐杖是霰弹枪的话,我一定现在就塞进你的嘴里,扣下板机,让你的头颅变成新鲜的蕃茄酱!”阿提拉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晃到他身边。“你也知道被大批警方包围了,为什么不投降呢?你自己要死就算了,连我的性命也差点陪进去。好在冬天了,河水像死了般并不湍急,我才捡回一条命!”
“前进,或死亡;冈亚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阿提拉找了张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来。
“前进,或死亡?”冈亚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死个屁啦;阿提拉虽然很想用拐杖狠狠砸向那张不知所云的嘴,但见他双眼失去焦距,只有茫然的空洞,直觉肯定有内情,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投降,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疯子!你弃械被捕的话,我们顶多顺便痛殴你好几顿而已,又不会真的开枪把你干掉;阿提拉不屑地噘着嘴。
“不!你们这群拿武器的家伙一定会朝我的头开枪!”他露出惊慌的眼神。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只因为我曾经把枪管塞进你的嘴里?”阿提拉不由地收起轻蔑的神态。
“不是!”他重重吐了口气,肌肤牵动断裂的肋骨,引发一阵疼痛。冈亚等到痛楚比较平息之后才继续说。“你知道我以前当过兵吗?知道以前南斯拉夫各种族的混战吗?”
“嗯;阿提拉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跟其它欧洲国家组成维和部队,进入那座正在爆炸的火药库,试图维持和平。我,就是其中的一名维和士兵。”
“……”忽地,阿提拉揣想这个男人当过兵,又到过战场,见过真的杀戮,在逃亡的过程中为什么只带着一把猎刀防身,连一把手枪也没有呢?答案只有一个,冈亚只是想逃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反抗,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杀害柳艾美的凶手。
“你知道何谓维和吗?”
“就是维持和平;
“错!就是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因此我们在那里只是拿着火力强大的武器吓阻两方,让他们不敢对我们攻击。而不是维护真正的和平,试图用武力威吓双方停火。”
“呵呵……我懂了!所谓的和平,就是如何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获得自身的利益。”
“人,一碰到战争全都变成噬血的野兽,脑子里只想着报仇,以及反报仇!也就是杀人!
“一开始,塞尔维亚人追杀波斯尼亚人,只要波斯尼亚人逃亡的脚步慢了点,或者再也跑不动地跪下来投降,塞尔维亚人就面无表情地瞄准弱者的头颅,冷冷扣下板机,直到陌生的邻居倒在眼前的血泊中,才露出舒畅与报仇的表情。然后,等到波斯尼亚人有力量反抗之后,变成他们追杀塞尔维亚人,冷漠地朝无法逃脱的仇人开枪。
“砰一声,鲜血﹑脑浆﹑碎骨,就在我的眼前飞溅,甚至洒在我的脸上﹑手握的枪械,以及军人的制服,我却什么事都不能做,你能体会我有多痛苦与震惊吗?!凄凉的哀求声之后,就是死亡的静默。弱者,你只有两条路可走,前进,或者死亡!”
“所以你罹患了创伤后震惊症,才提前退伍?”
“嗯……”他下意识地点头,连带地引发伤口的疼痛。他的眼眶红了,是因为痛楚的关系,也是血淋淋的无奈与自责。“每次我看到人民被追杀,都在心里喊着快跑﹑快跑,绝对不能停下脚步,不然你的头颅即将化为碎片,或者身体被坦克车压扁!”
“那天你才拼命逃亡,就算倦到靠吸大麻提神,也不敢停下脚步,害怕只要双脚停顿下来,下一秒子弹就会轰掉你的脑袋;
“呵呵……”他疼痛地笑着。“终于有人了解我的痛苦了!”
阿提拉不忍看到他那扭曲的表情与心态,微微垂下了头,摇了遥忽地,他瞥见冈亚手上的汗毛,才记起来这里的目的。“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柳艾美的下体会发现你的阴毛。”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强奸那个女孩子,更没有杀她!”他不管伤口的痛楚,坚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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