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该死的医生,我知道战斗已经拉开序幕了,于是坚决地开始行动,我穿越丸井百货的十字路口,朝艺术剧场走去。这个星期六夜晚在别人看来没什么两样,滑板族和越野车爱好者依然那么快乐地表演着。然而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意义却非常重大。
医生快步穿越人潮,朝西口公园后方的宾馆前进。他们两人相挽着走出公园,钻进了艺术剧场旁的小巷子。这条巷子里看不到任何人影。暗巷尽头有两家宾馆,休息四千日元起。
我快步越过两人,在宾馆前的巷子头上站定。医生意外地看着我。原来这家伙有着年轻演员般漂亮端正的脸庞,看来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岁,如果不认定他是绞杀魔,我会以为他是某上流女子大学的教授,惟一的缺点就是身材矮小了点,大概不到一百七十公分。
虚伪的医生显然看到了我眼中的敌意,有些惶乱地问道: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怎样,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绞杀魔。”
我的话才说完,那家伙就惊慌起来,眼神游移不定。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在和女朋友约会呢。如果你要抢劫,我就要叫人了!”
奇怪的是,女生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对话而注意我们,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视线飘向远方的夜空。
“想叫的话,悉听尊便!但如果你决定不叫的话,就让我看看那个包。”
那家伙猛然把女生推开。那女生就像面团一般倒在柏油路上,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那家伙见事已败露,居然从手提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亮亮的东西指向我。细细的刀刃,像是手术刀。医生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叫道:
“你,赶紧滚!越远越好!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子,想动刀的话请便。但是你绝对不要想逃走,你看看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
“胡说!”
“不信你自己看看后面。”
那家伙的手术刀仍指向我,但不由自主地微微转头向后看。这个笨蛋。
我立即将帆布背包从肩膀上滑下,握住背带朝那家伙的右手猛然叩去,动作小而迅速。背包里有五台联络用的手机和我的手机,这些硬物集中在一起,那可是相当具有攻击力的。
我听说有黑社会的就曾用布包冰块把人打死过,现场还不留痕迹。我的“特制武器”跟那道理是一样的。第一击打飞他的手术刀,第二击瞄准他的头。二下、三下、四下!我不停地挥舞着背包。那家伙猝不及防,护着自己的头坐倒在地。
“厉害!”
我的背后传来一声喝彩。拉起背包转头一看,只见崇仔双手叉胸站立,轻笑着。
“啊……”
听到医生呕吐般的悲鸣,我又回过头来,崇仔的手下已经把医生踢倒。医生脸朝下趴倒在地,G少年们用一条塑胶制的环状软线套住他的双手双脚。“啪嚓”一声拉紧软绳,这个可耻的家伙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美国制品,效果还不错吧?”崇仔说道。
这家伙,从来都是这么考虑周到,或许这也是他能当不良少年的king的原因之一吧。
我径直去拾起那家伙丢弃在路边的手提包,打开袋口。里面有麻绳、手术用手套、装满透明的不明黏稠液体的小瓶子、两支按摩棒、另一把手术刀、数码相机、测量器,崇仔看着我点点头。
“你们住手,谁让你们看我的私人物品的?我可以去告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不是警察吧!你们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只翻滚的毛毛虫,居然还敢如此咆哮。真是不要命的笨贼。
崇仔轻笑着拾起掉落在地面的手术刀,朝男人走去。G少年们快速地让出空间。
“喂,你看过《唐人街》这部电影吗?尼克尔森和费伊·达纳韦主演的那个片子。”
崇仔在医生的旁边蹲下后,似乎很有兴趣般地和他闲扯,同时还扯着医生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直勾勾地盯住医生的眼睛。
“知道啊。噢!痛死我了,那导演是罗曼·波……波兰斯基。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不到这破医生在这个时候还有种跟崇仔侃大山,可惜他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做法实在是愚蠢极了,因为他根本不敌崇仔的眼神,被迫移开了视线。
“你从实招供的话,我们也许什么都不会做。你就是池袋的绞杀魔?对吗?”
崇仔把手术刀尖端插入医生左边的鼻孔。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权保持沉默吧!”
崇仔轻轻把手术刀朝自己的方向倒划出来。“噗”!像是割开厚塑料布的声音。转眼间,医生的鼻翼已被割开了,鲜血不停从伤口冒出来,巨痛之下,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号,瞬间,他的牙齿和牙龈即染成了一大片红。唾液之中夹带着红色泡泡,非常恐怖地滴在柏油路上。
“不错,这手术刀不错。你这家伙没有资格跟我谈什么有权保持沉默。我再问一次,你就是池袋的绞杀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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