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听过。现在满脑子都是公主的事,才没空理那种午夜怪谈。我那时一点也没把话放在心上。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我放过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和思考方向。
后来,每到半夜我就去7—ELEVEN报到。没办法,因为我能找的地方也只剩那里了。
我当然也想待在暖烘烘的房间里,坐在皮沙发上,凭着天才般的推理能力把犯人揪出来呀。但我不是天才,所以只能拿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站在外头东奔西跑。
以后请叫我金田一诚。
猴子和我倒班在7—ELEVEN蹲候,一刻都不放过,黎明和早晨也不例外。收获就是跟7—ELEVEN的店员混得熟得不能再熟了。过了不久,我发现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离停车场一百米左右的公寓四楼角落房间的窗户,居然通宵通宵地亮着灯。
上半夜。
深夜。
甚至黎明前分。
星期天、星期二、星期四。
无论何时,灯光总是亮着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特例,附近的住宅没有像这样子的,难道这家有考生?紧闭的窗帘影子上,会偶尔看到摇动的现象,有时还会奇怪地看到什么东西在发光。
“不眠之窗”不久就成了我和猴子问的小话题,在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我们就会瞎猜那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难道他不睡觉吗?
这是一个不断梦见自己醒来的小鬼,在梦里受失眠症所苦的故事。
“别怕,失眠算不上病。”
梦里那个心理医生这样跟他说。接着那医生又指了指梦里桌上的仙人掌,说最近连仙人掌都爱失眠。小鬼碰了一下仙人掌,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刺戳破了手指,在指腹形成一颗血珠。
“好痛!原来这是真的,不是梦啊!。”
这时,仙人掌开口了:
“谁?竟敢在我梦里大吼大叫?”
侦查开始的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们来到7—ELEVEN时,几个小鬼和平常一样聚集在停车场。我们开始着手侦查。道路对面有一个少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这可是十一月下旬的深夜,他却一点不怕冷,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脚上连鞋都没穿。一个小鬼说道:
“靠!是吸毒的。诚哥,这种人理都不要理他喔。”
少年不时举起一只手,把咖啡罐凑到嘴边,但却并没有真的喝下去,他只是把罐口就着鼻子下方深呼吸。
是吸胶的吗?
那个少年一走到停车场,一股强力胶的臭味就直冲到我们的鼻子里来。
“大——家——好——吗?”
这少年居然还跟大家打招呼,而且音量大得不像话。他是个疯子吗?难道他把这里当做尖叫大会现场吗?
与小鬼跟我说的一样,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去理他,谁也不去看他一眼。吸胶男一边摇摇摆摆地继续走,一边把手放到便利商店的门上。另一个小鬼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的白色购物袋刚好擦过吸胶男的手,把吸胶男手里吸胶用的咖啡罐打落到地上。罐里的强力胶像烟一样在咖啡色的瓷砖上散开。他怒不可遏地大嚎道:
“你干一什一么?我~毙~了~你~!”
出来的小鬼毫无惧色地直视吸胶男。吸胶男张开手臂,疯子一般想要扑向他。只见那少年插在口袋的右手击出,看起来好像只是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吸胶男的大腿。只是那么轻轻一敲,等那少年缩回右手的时候,吸胶男的大腿就像是半张的蛇口,鲜血汨汩地流出来。
吸胶男脏兮兮的斜纹裤赫然出现一条红色的线,赤裸的脚尖被泥土和鲜血弄得黏糊糊的。吸胶男抱着腿蹲了下来。少年的拳头上凸起一个三角形的金属片,我曾在邮购目录上看到过,那是一种握在手里使用的锐利双刃匕首。
他和我打照面的时候,我竟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美男子一个,是那种很吃得开的俊俏脸孔。我对他喊道:
“干吗那么凶啊,虽然他有错,但骂他两句不就行了吗?”
“吵架?那太麻烦啦,直接给他一下不就结了?诚哥,你还真善良。这种吸胶毒虫,跟垃圾有什么两样吗?”
原来他知道我!这么说是池袋本地人哕?但看他年纪,应该比我还小。
“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什么重要吗?”
说完,美男子不疾不徐地走了。
一直站在我身后听着的猴子终于说话了,脸色铁青。
“这些外地人还真是可怕呀。”
深有同感!真应该赏猴子你一根香蕉。这样的新新人类再让我多碰到几个,估计我很快就会觉得自己老掉了。
根据猴子的情报,羽泽组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在丰岛区公所后面的电玩中心,好像有店员中了巨额彩券,现已辞去工作带着女人到塞班岛快活去了。听说那女人跟公主长得很像。鹫鹰老大闻言,立即派小弟追了过去。
崇仔则继续带来幽灵旅行车的怪事。据说女人消失在山林中不是什么怪事,而是确有其事。他说现在有一个不良少年集团成天开着大型房车到处流窜,把池袋的女孩子骗到深山,实施强暴之后再丢弃。崇仔的这番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是,要想从每晚停靠在西口公园旁边的车子中,找出那个嫌疑犯,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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