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怎么样?”我抬头问他, “这也没什么,不是吗?人家大可以自由变更屋子的格局的,不能因此就把人家当成嫌疑人吧!”
“纸上写的东西是不多,可是,除非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否则,阿姆斯特朗为什么要带着这张纸条到处跑?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不曾建过屋于。如果纸条上指的是这幢房子,那就可能另有他意,从一间密室——”
“到临时增设的浴室。”我语带轻蔑地接着说, “你该不会也找到一堆指纹了吧?”
“是呀!”他笑着回答, “还有在郁金香花床上的脚印和一些其他的线索。
最后,让人奇怪的是,找到的指纹,连同脚印,好像都是瑞秋小姐你的呢!“
多亏他脸皮厚,我才没立时找个地洞藏起来。他幸灾乐祸的笑容令我立生警觉之心,我拆掉了一个完美的贝壳编花后,才开口回答: “我为什么要跑到郁金香花床那儿去呢?”
“你捡起了一样东西。”他神情和悦地说, “待会儿你会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的。”
“我真的会吗?”我礼貌回答道, “依你的真知灼见,希望你能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我那部价值四千元的汽车?”
“我正要说到这件事呢。你可以在三十英哩外的汽车修理厂找到它,修理人员正在厂房里做着维修工作?”
我放下手边的编织工作,然后看着他,勉强挤出一句话:“那哈尔斯人呢?”
“我们得来个有关情报的交易:我告诉你哈尔斯人在何处,你告诉我,你在郁金香花床上捡到了什么东西。”
我们彼此对视良久,并非是敌意的瞪视,只是我们都在捏拿对方的分量。最后他起身一笑。
“蒙你准许,我要再检查一下棋牌室和楼梯间。此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他穿过会客室,一直朝前走去。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确定无需假装再作编织之后,就靠着椅背回想前两天的事。我,瑞秋,一个老处女,是美国革命时期老杰克的孙女,美国爱国妇人委员会的一员,英属殖民地的贵妇人,如今却跟一个平民百姓和令人憎恶的罪行牵扯不清,甚至还得欺上瞒下。当然,我已经安然通过险境了。
杰姆逊先生快步穿过会客室跑回来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他出现在门口,很快说: “瑞秋小姐,可不可以请你跟我来,把那边大厅的灯打开?我把一个人锁在棋牌室楼梯顶上的一个小房间里了。”
我立刻跳起身来,喘着气问他: “你是指凶手吗?”
“可能是。”他一边安静的回答,我们一边匆忙的爬上楼。
“我绕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就躲在楼梯上。我开口问是什么人,那人不但不回答,反而转身就跑。我尾随追去。可是一到楼顶转角时,一个人影冲进那扇门,反手就把它关上了。因为钥匙是在门的这一边,我就顺手把它锁上·厂。我想,那是间壁橱吧。”
我们来到了楼上大厅。
“瑞秋小姐,告诉我电灯开关在哪里就可以了。你最好回房间去等候消息。”
虽然全身发抖,但我还是决定看看开门后的情形。说不出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在发生了这么多令人费解的可怕事件后,水落石出总比一颗心老悬在那儿要好多了。
“我非常镇静,而且我打算就待在这儿。”
走廊那头的一串灯光突然亮起,把房间照得光亮如昼。在小走廊和大走廊相连之处,螺旋楼梯盘旋而上,像是屋子的建筑师深思熟虑之后才加设上去的。杰姆逊所指的那一扇门就在小走廊的转角上。我因为对这幢房子还不是很熟悉,不记得有这扇门。心跳声在我耳中怦然作响,但是我点头示意,叫他再往前走。他转动钥匙的时候,我站在离他大概八到寸‘英尺远的地方。我想他手里有枪。
他沉稳地喊着: “出来吧!”
没有反应。
他又一次开口道: “出来吧,你跑不掉了。”
接着,他突然一个大步,猛然推门而入。
从我所在的位置上,看不到门后的情形。但是,只见杰姆逊脸色一变,嘴里喃喃。然后,他一个箭步跨了三个阶梯,冲上楼去。只有等膝盖停止了抖动,我才敢紧张地慢慢向前挪步,走到看得见屋内动静的地方。这个起先看起来像是壁橱的空间内,竟然空无一人。之后,我走近前去四下探查,结果令人悚然止步——原本该是地板的地方竟是漆黑的一方空洞,里边发出地窖般的令人难以形容的潮霉味。
杰姆逊把那个人关在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间里了。我弯腰去看地上的洞口时,听到一声呻吟——抑或只是风声而已?
第七章 戒备森严的“阳光居室”
惊慌失措之余,我赶紧跑到走廊上。我在心中深信,我们找到那个闯入屋内、可能是凶手的神秘人了,而且他人正躺在滑道底部,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我不假思索地冲下楼来,再穿过厨房,朝通到地下室的楼梯走过去。杰姆逊走在我前头了。门还是开着的,丽蒂正站在厨房里,手中拿着煎锅当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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