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小木屋门前,重重的敲了敲门。两三声之后,托马斯才来应门,而且门也只开了一英寸左右。
“瓦纳呢?”
“我想他是睡着了,夫人。”
“叫他起床。托马斯,还有,你在搞什么,快把门打开,我等他。”
“夫人,这里有点挤。”他毕恭毕敬地回应,一副冷静泰然的样子, “或许你愿意到玄关来坐一会。”
非常明显,托马斯不想让我进到木屋里,于是我便走进了玄关。
“跟瓦纳说,我找他有要紧事。”
我再次嘱咐他,然后弯进小客厅里。接着,就听到托马斯跑到楼上,叫醒瓦纳,还有瓦纳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的杂乱的脚步声。这时,楼下房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桌子中央有一只打开的猪皮旅行袋,里头装满了金色瓶盖的瓶子。怎么看都散发着富贵、奢华和女人味的气息。这个旅行袋怎么会在这儿?我还在想这个问题时,瓦纳跑下楼梯,走进房里去了。他把衣服穿上了,不过有点不协调,那张率真的娃娃脸上也堆满了潮红。这个乡下男孩很坦率,值得信赖。他是个受过教育的聪明孩子,也是那种拥有一身的机械才能、又能投入到特别的汽车业,在意趣相投的行业里赚取丰厚薪资的美国青年。
他着急地问: “瑞秋小姐,有什么事?”
“有人被我们锁在洗衣间里了,杰姆逊先生要你过去帮忙撞开门。瓦纳,这个旅行袋是谁的?”
这时候,他径直朝门口走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瓦纳。”我叫住他, “过来!这个旅行袋是谁的?”
他停下脚步,可是没有转过身来。
“那是……我想是托马斯的。”
说完,他匆匆跑到车道上去了。
托马斯的!一袋子托马斯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的镜子和化妆品!可是,我还是把旅行袋先抛到了脑后。但它显然已与那些荒谬而显然矛盾的事实一同存在我的记忆中了,然后,我跟着瓦纳走出了小木屋。
丽蒂已经回到厨房里,在通到地下室的楼梯门上加了一道又一道的大锁,甚至还推来一张桌子顶着门呢!她身旁的桌子上,则满摆着了大部分的厨房用具。
我对一大堆炖锅、擀面棍和牧场上送来的小肥猪熟视无睹,问道: “有没有发现屋里有谁不见了?”
“萝茜不见了。”丽蒂的语气里带着虚情假意。她打一开始就不喜欢萝茜这个打扫客厅的女佣。 “华生太太到她房里去,发现她连帽子都没戴就走了。有些人就是爱住在远离城市的怪屋子里,又喜欢雇用一些不认识的佣人。如果哪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被杀了,实在不用觉得惊讶!”
一番指桑骂槐之后,丽蒂又回复她那阴郁的样子。这时候,瓦纳满手拿着小工具走了进来,杰姆逊也跟着他一起走向地下室。奇怪的是,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安。我满心想着哈尔斯,却不感到害怕。杰姆逊在门前,硬要瓦纳丢下手中的工具。他又看了看门,然后伸手转动门把。结果,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只见门后干衣室里一片漆黑。
杰姆逊嫌恶的咒骂道: “该死!去他的什么轻松工作,我早该料到了!”
事实确实如此。我们最后打开所有的灯,查遍了位于地下室这一侧的三个房间。全都空空如也,安静无声。里头的人如何能够安然、毫发未损地逃走,答案就在堆满衣服的洗衣篮——原本放在滑道下端的洗衣篮现在倒了。这也是惟一的发现。
杰姆逊查看了窗子。有一扇未加锁的窗子就是便当的逃脱之径。可是,人是从窗子还是房门逃到外面院子的呢?房门似乎比较有可能,我也希望如此。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再也无法忍受我们在黑暗中穷追不舍的人就是可怜的葛屈德的这个念头。但事实却是,我曾在离那扇门不远的地方遇见了葛屈德呀!
最后,疲倦沮丧的我回到楼上。华生太太和丽蒂正在厨房里备茶。在有些人那里,喝茶是消除疲劳、烦扰或不适的妙方。垂死之人要让他喝茶,就连婴儿也要在奶瓶里加点茶水。华生太太另外还准备了一些茶点要送来给我。我向她问及萝茜的事,她证实了萝茜不见的说法。
“她不在屋里,瑞秋小姐。但是我不会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萝茜是漂亮的年轻女孩,也许她有朋友住在这附近。如果真是这样就最好了,因为这样的人要能留住女佣的话,她们待在这儿时就会感到愉快些。”
葛屈德早就回到她的房里了。而我还在喝着热茶的时候,杰姆逊走了进来。
“也许,我们可以重拾一个半小时前的话题。可是,在我们继续谈下去之前,我要先说明:从洗衣间里逃走的是个女的。她有双中号、弧度优美的脚,没穿鞋,可是右脚上穿有丝袜。而且颇为耐人寻味的是,她逃走的路线不是未曾上锁的房门,而是窗子。”
我再一次想到了葛屈德扭伤的脚。至少我能确定,她两脚都穿着拖鞋。可是,我还是感到不安,因为她曾跛着脚走路。
第八章 神秘人物
杰姆逊开始发问: “瑞秋小姐,那天晚上只有你和你的女佣俩人在屋里时,对于在东厢房走廊上看到的人影,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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