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楚的。”
山姆承认早在1991年2月就开始筹划绑架的事情了,当时,他用4块8×4英尺的
刨花板做了一只箱子。这只箱子后来用来囚禁斯戴芬尼·斯雷特,但是,他说,他
并没有用它囚禁朱莉·塔特。
一开始,他计划绑架克鲁威的一个房地产代理人,希望借此找到足够多的钱为
他妻子丁娜在伯明翰买套房子。他说,他做了合适的安排,并去看一栋他认为适合
他计划的房子,他还在自己的鼻侧点了两粒疣子以掩饰自己的外貌。但是,那个计
划流产了,因为隔壁那家屋子的一名建筑工开始跟他谈起话来,因此他觉得再继续
下去不安全。
两个星期后,他说他正在跟他车间里的一个朋友一起看电视,突然间,午间新
闻里播出了在林肯郡发现一具尸体的报道。他的朋友告诉他说:“那是个事故。她
想跑走,结果我就揍了她一顿。”
他的朋友鼓励他写两封信,让警察局离开现场,“他说他想利用别人的手来写
点什么东西”。山姆说他同意了,因为当时他的婚姻出了岔子,而且当时,“我对
一切都不在乎”。我在那里飞快地写着一些东西,而坐在我旁边的记者席里面的那
个人假定我是另外一名记者。休庭期间,他说:“我们不是在哪儿见过吧?我是伯
明翰BBC电台的某某。”
我曾在纳什尔格林警察局的专案室里进进出出,他有可能是在那个地方见到我
的。
“你是在米德兰一带工作吗?”他问。
“我四处走动。”
我不想被人认出来,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这件事之所以记在我的脑海里,是
因为审判结束之后,我接到同一家电台的记者打来的一个电话,请我评论一下。当
他听出我的声音之后,里面有一声“啊我的天”,然后是一声叹息。
在展示山姆的物证期间,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他还在努力在陪审团面前为自己
树立一个正面形象。我写道:“对斯戴芬尼来说,他是在把自己树立成一个仁慈的
绑架者形象,而其反面就是杀死朱莉·塔特的无情和残忍的谋杀犯,也是斯戴芬尼
·斯雷特的可能杀人者。”
我对公诉人建议说,他应该探索山姆为自己树立的那个形象,还有他为朋友树
立的那个形象。他如何解释一些好人作恶的事;他如何解释其他人完全不可接受的
行为。
我说,利用柔软的口气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很重要。山姆对于敌意的正面交锋
应付有余,而且能够保持自己的自信心,因为那样会提高他的防备心理。
理查德·威克雷非常聪明,因为他带山姆走过了他计划中的每一个阶段,让疑
犯显示了他自己的丰富的筹划能力以及如何聪明。他只承认自己想到的一些好点子
而不想讲那些一般的计划过程,也不提他自己在计划当中所犯的一些错误。
威克雷已经编好了一个套子。“我们能不能达成这样一个一致意见:杀死朱莉
·塔特的和敲诈英国铁路公司的是同一个人?”
“是的。”山姆说。
这一点非常重要。
威克雷问:“那我们如何解释给英国铁路公司的信件的不干胶上的纤维与你的
蓝色裤子上的纤维之间的联系?”
山姆开始努力思考起来。每当法医证据面对他的时候——血渍、地毯上的纤维、
绳子上的一股股线——他的不安感就会升高。很明显,他非常看重这些证据,因此
不知道如何应对。同样,当他必须现场思考而没有机会坐下来筹划的时候,他就容
易受到攻击了。
威克雷稍稍变换了一下策略,而且谈到山姆的时候还利用了我的一些用词,比
如“无情、残忍、杀手和失败”。他利用全部的音域,从软到硬,使疑犯的自信心
一步步下滑。
山姆回忆他拉扯斯戴芬尼·斯雷特的时候哭了起来,但那些眼泪是为他自已受
伤的自尊心而流的,并不是因为他受了惊吓的人质流的。他说他从来都不想伤害她,
只要她不揭下眼罩来就行。
“如果她当真揭下来了,你会怎么做?”威克雷问。
山姆哭起来,说他从来都不曾伤害过一个女人。威克雷然后举起一块钉满铁钉
的板子,那是山姆设计用来在斯戴芬尼打算逃跑时让她无法动弹的一件工具。山姆
局促不安起来。威克雷轻轻但反复地使用“杀死朱莉·塔特的凶手”这个词,而且
每次注意地看疑犯在证人席里不安地扭动。
在我看来,当山姆说“如果我杀了朱莉·塔特,那我就无法面对它”时,那就
是最为重要的一句确定性的声明。他无意间承认为什么要努力反抗,不想承认他是
个冷血的残忍杀人者。当威克雷问到山姆,他跟他宣称是杀死朱莉的凶手的那个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保罗·布里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