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走向客厅中央,抖着手展开那张信纸,准备向大家宣布的时候,突然宋公治从外面匆匆进来,大声说:“我们的酒会可以开始了吗?”
林广泰刚才六神无主的时候,偏偏不见这位智多星的影子,连他那几位把兄弟也一个不照面。现在已经到了不得已的情势,宋公治居然出现了,他真想痛骂宋公治一顿。可是一想时间已不多,他若不赶快宣布,金玲玲就是要通知他手下也来不及了。
因此他根本不理会宋公治,朗声宣布说:“现在酒会开始,本人在酒会开始以前,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诸位宣布……”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不由自主地望望电话机旁的金玲玲。她却抬起手腕,朝手表指指,意思是时间已不多!
林广泰只得展开信纸,还没宣读,不料竟被宋公治一手夺了过去。
“公治!”林广泰因怕耽误了时间,情急之下,不由勃然大怒。
宋公治却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笑笑说:“大哥,这份东西让我来宣读吧!”
“别胡闹,快给我!”林广泰伸手就去抢夺。
不料宋公治竟走到金玲玲面前,把信纸一扬说:“大嫂,你不反对由我来宣布吧?”
金玲玲又急又气地怒斥说:“谁是你大嫂!”
宋公治故作惊讶地轻声说:“咦!这就奇怪了,那天你到我事务所去,不是还强调手里有婚姻注册所的签证,说大哥不能否认你们合法的夫妻关系。今天你们联名举办酒会,怎么大嫂反而否认起来了?”
这番话问得金玲玲怔住了,她原是以那张签证企图以夫妻的名义分得林广泰的部分产业,没想到林广泰竟不惜分赠了全部财产,自己所剩无几,已然不值一顾。现在这张签证反而对她是个约束了,岂是始料所及。
她此刻最急的,是要赶快宣布“同心会”的成立,所以对宋公治的蓄意阻挠,恨得咬牙切齿地怒声说:“宋公治,你不要胡说八道,快把那张东西给林老头宣布!”
林广泰也赶了过来,怒不可遏地大喝:“老二,快给我!”
接着转向金玲玲几乎是哀求地说:“玲玲,我求求你,赶快打电话吧,我一定立刻宣布……”
宋公治则是胸有成竹,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刚才小李把他叫出去,已经知道林广泰的女儿安然脱险了。
可是林小姐被折腾得狼狈不堪,不能直接赶来,必需先回学校换了衣服,因此先让小李来通知。
照时间估计,方天仇也快赴来了,所以宋公治尽力设法拖延,他眼光一直望着客厅门口,嘴上却说:“大哥,大嫂,这件事还是由我作兄弟的宣布好些,大哥怎么好意思自己宣布呢……”
林广泰情急之下,不禁勃然大怒说:“老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宋公治笑笑说:“大哥,我做兄弟的纯是一片好意,怎么骂我是胡说八道。你想想,大嫂跟你过去可能在情感上不太融洽,才离开了这么些年,一个人在外流浪也太可怜的。现在大嫂已经倦鸟知还,何不趁今晚的盛大酒会,你们来个破镜重圆呢!”
“老二!”林广泰气得七窍生烟。
“姓宋的!”金玲玲更气得双目怒睁,几乎破口大骂!
宋公治眼光朝客厅门口一瞥,见小李正向他点头微笑,于是他故意忿忿地说:“好吧!大哥大嫂既然不领兄弟这份情,还要骂我胡说八道,我就请你们的女儿来评评理!”
林广泰听得一怔,急说:“老二,她,她在那里?……”
宋公治手朝门口一指,说:“他们不是来了吗?”
林广泰和金玲玲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去,根本没见林小姐的影子。这两个人一个是失望和愤慨,一个是得意和放心,相形之下,成了强烈的对照,显示出截然不同的心情。
可是就当林广泰脸上的怒容,和金玲玲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方天仇终于挽着玛格丽特走了进来。
金玲玲顿时脸色铁青,恨声说:“好!算你们厉害,我们走着瞧!”
说罢扭头就走,宋公治连忙赴上两步,轻声警告说:“大嫂,洪堃的人已差不多全军覆没了,他现在已经把这里的人全部撤走,连你的人也带走了。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不然洪堃就不会放过你,我宋公治言尽于此,你自己决定吧!”
金玲玲不由怔住了,她眼光向客厅里一扫,果然洪堃和她自己的人一个也不见了。
事实上她也知道,最近洪堃已经对她心怀异志,随时都在处心积虑地准备踢开她。只是因为一则尚须利用她谋夺林广泰的产业,一则顾忌她手下豢养着一帮死党,才始终委曲求全地听命于她。现在她已失去了一切,洪堃一走了之,还不很明显的是留下这个破摊子让她收拾?
因此,宋公治的一番话,对她发生了极强烈的作用,使她突然感到彷徨和孤立无援了。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之际,方天仇已挽着林大小姐,走到林广泰的面前。
“爹地!……”她扑进父亲的怀里,伤心欲绝地低泣起来。
“女儿,我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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