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仇沉思了一下,忽然说:“承洪老大如此抬举,兄弟实在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兄弟这个人有点毛病,就是疑心大重,往往对人家的诚意表示怀疑。”
洪堃以为船已入港,不禁大喜说:“方兄要怎样才相信兄弟的诚意,兄弟立刻可以表示出来!”
“表示倒不需要,”方天仇趁机说:“不过兄弟很想知道,金色响尾蛇究竟是何许人?”
“这个……”洪堃面有难色地说:“这个兄弟实难奉告,不过,在明天晚上,这个谜就会揭开了。”
“明天晚上?”方天仇忽然想起,明天夜场蓝天戏院的事,可能报上已经刊出消息,金氏姊妹将登台表演,这将是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是的,”洪堃说:“到明天晚上,究竟谁是金色响尾蛇就决定了。”
方天仇听得一怔,诧然问:“难道现在还不知道谁是金色响尾蛇,还要等明天晚上才能决定?”
洪堃自知失言,只好笑而不答。
方天仇到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提出要求说:“洪老大,兄弟有个不情之请,也就是今天冒昧来访的目的,希望洪老大能把林广泰的女儿交出来。”
“方兄既然开口,兄弟为了表示诚意,照理是应该绝对遵命照办的。”洪堃狡猾地说:“但事实上有点难以从命,因为人已经交在金色响尾蛇手里,连兄弟都不清楚现在人被藏在哪儿了……”
“那么金色响尾蛇在哪里?”方天仇问。
“他的行踪不定……”洪堃的意思是表示无可奉告。
方天仇顿时把脸一沉,冷声说:“请问洪老大,是否把她跟金氏姊妹一样处置?”
“只要方兄一句活,”洪堃说:“兄弟别的不敢说,关于林广泰女儿的安全,兄弟还敢拍一拍胸脯,保证她不伤一根汗毛!”
“好!”方天仇站了起来:“林小姐的安全,就放在洪老大身上了。不过话说在前头,谁要敢动林小姐一根汗毛,我方天仇也会不择手段的!”
洪堃看他已有离去的意思,急说:“方兄,关于我们合作的事……”
方天仇顿时大笑起来,他说:“洪老人,兄弟承蒙垂爱,深感荣幸。不过兄弟只有一句话可以答复,希望洪老大不要见怪。”
“什么话?”洪堃急问。
方天仇哂然一笑,振声说:“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洪堃脸色顿时一沉,恼羞成怒地说:“难道方兄不顾林广泰女儿的安全了?”
方天仇泰然说:“我相信洪老大一句话,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的!”
这句话分明是含有威胁的意味、洪堃哪会听不出来,不禁大怒说:“方兄未免太过自信了,兄弟是看得起你,才一味谦让,希望方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不起,”方天仇神态自若地说:“兄弟这个人向来是不识抬举的,尚请多多原谅,现在恕我要告辞了……关于林广泰的女儿,相信洪老大会照顾她的!”
洪堃哈哈一笑说:“方兄,你这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何必还担心那小妞儿。”
就在方天仇一怔的时候,露台上已进来两个执枪的大汉,接着洪堃一声喝令:“进来!”
房门一推开,又进来两个执枪的大汉,一共是四条枪指住了方天仇。
于是洪堃得意地笑了笑,狞声说:“方兄,你觉得意外吗?其实一点也不值得奇怪,兄弟为了安全起见,把这一条走廊的房间都包下了,全住着红巾党的弟兄。同时兄弟的床头上随时装了警灯,通到每一间房。刚才兄弟穿衣服的时候,已经通知了他们,这是以防万一的措施,方兄不会说我又是不择手段吧?哈哈……”
“洪老大不愧是设想周到!”方天仇镇定如常地笑笑说:“不过兄弟还有点自信,如果这几位朋友敢轻举妄动,在他们发枪之前,兄弟的枪弹恐怕已经先在洪老大的身上了!”
“方兄的枪法兄弟是久仰了,”洪堃有恃无恐地说:“不过今天恐怕没有机会表演吧!”
“洪老大想试试吗?”方天仇说:“我相信没有洪老大的命令,这几位朋友绝不敢开枪。洪老大不妨发个口令看看,是他们快,还是兄弟快!”
这一点确实让方天仇看准了,因为这里是国际大饭店,位于闹区。这几个红巾党的党羽,在没有得到洪堃的命令之前,自然不敢贸然开枪。
而洪堃也确知方天仇的枪法又快又准,就看他的沉着和镇定,绝不是虚张声势,他哪敢以自己的生命来作赌注,于是把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四个枪手只好莫明其妙地退出房外,方天仇不禁笑笑说:“洪老大不愧是聪明人!”
洪堃这老江湖果然厉害,他也哈哈一笑说:“方兄跟兄弟根本不须兵刃相见,关于合作的事,本来不能勉强。只希望方兄不妨考虑,随时有意思,我们可以再谈。”
“那么兄弟告辞了。”方天仇不欲再耽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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