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N!
……KUN!
……KUN!
……KUN!
(……KUN?)
辻井雪人死了,见到了阔别多时的希早子,不由得又向着生活的希望动起来的我的心中,远处的风景在摇晃。
想睡的时候睡,想起的时候起,在来梦喝咖啡,在画室画母亲实和子的画。接到希早子打来的两次电话,像少年一样心坪坪直跳……就在这样没有多大变化的日复一日的过程中,与重又逐渐抬头的不吉祥的预感一起,我开始切实地感觉到那摇晃的风景在渐渐大起来。
这时——1月25日星期一的下午——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从“他”那里寄来了第四封来信:
回想起来了吗?
全都回想起来了吗?
另一个你被杀死了。
下一个才是你。
想去来梦,下到楼下的大厅时,水尻夫人交给了我那封信,看到已经眼熟的信封正面的字,我尝到了什么是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
(不是辻井。)
(终究还是不是辻井……)
“他”还活着。活着,依然要害我这个人的命。
停住欲向正门迈去的双腿,我以逃脱那里的脚步折回画室。用不停地哆嗦的手指打开信封,读着里面的内容。
“另一个你被杀死了。”
首先目光停在了第三行写着的这一句子。
(另一个你被杀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瞬间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找到这答案花费了许多时间。
(莫非——)
(莫非辻井雪人是另一个我?)
除了辻井以外,最近我身边没有人死去。是写信的人把他“杀死”了?而且他就是“另一个你”吗?
但是——
辻井是自杀的。这作为明显的事实已经得到了证实。或者是——或者是“他”用我们所没有想到的某种方法,在那天晚上潜入了[2-C]那间应该是密室状态的房间……
困惑、疑念和恐怖混杂一起变成旋涡的头脑中,这时又……红色的天空……
在微微感觉麻木的同时,开始晃动的风景……
……长长地延伸的两个……
……两个黑影……
(红色的天空)
这不是当时的天空。不是当时——想阻止列车的时候的天空。
(两个影子)
啊,对了。这也不是。不是铁轨,不是铁轨,而是……
(两个孩子的影子)
……流淌的水……
形式不同的谜的碎片。
……晃动的水面……
形式不同的……
……KUN!
(……KUN? )
……KUN!
(……KUN!)
……KUUUUUUUN!
“回想起来了吗?”——“他”问。
“全都回想起来了吗?”
“啊。”我一面慢慢地摇着头,一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形式不同的谜的碎片。对!那不是从去年画那幅画时起,感到的不谐调的感觉吗?
有所不同。某些地方不同。
比如说,那是“红色的天空”,或者是“两个黑影”……
原来是这样!
应该想起的风景还有一个。
4
28年前的秋天。
当时我六岁,是个生性怯儒、身体也不怎么结实、害怕父亲、喜爱母亲、总是躲在母亲背后的孩子。
那一天,由于一心想挽留母亲而犯的那过错。知道母亲的死后,痛感自己所做的行为的严重性,在感到悲伤之前先是觉得走投无路,于是我怀着这种心情向父亲吐露了这件事,他叫我忘记一切,我听从了他的话。
可是——
母亲的葬礼结束不久,有人对我附耳私语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住在同一街道的熟悉的某个孩子的声音。
“我看到了。”我追赶着他,他咧着嘴笑着逃跑了。
我想那是在放学的路上。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河的岸边。
“你在铁轨上放石块了吧?”
红色的天空。夕阳染红了河滩。
“我全都看见了!”
随风摇动的一簇簇石蒜。
“还没有跟任何人说。”
我和他两个黑影长长地延伸着。
“不希望我说吧?”
他边笑边靠近板着脸伫立在那里的我。
“要是被大家知道了,可不得了呀!你是杀人凶手!”
是个个子比我高的男孩,我想年级大概也比我高。他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头,夺走了我戴着的棒球帽。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这个,给我。”一面咧着嘴高声笑着,一面将帽子戴到自己头上,一下子转过身去,“今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要不你干的事我就跟大家说,说你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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