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呀,关于你刚才跟我说的你另一桩‘罪过’的事,”岛田突然放低声音,“我怎么也放心不下呀。”几乎是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着,“我说,飞龙君,你怎么也想不起那个被你顶到河里去的男孩的名字吗?”
“嗯。”
“哦。——等等!啊,那是……”
“什么事?”
“嗯?不,一点儿……”岛田意味深长地含含糊糊说道,“一点儿……”
“岛田!”于是我真切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岛田,我求求你,请你快一决来!”
“飞龙君?”
“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把握保护自己。要是你来,那样的话……”
“可是……”
“还离不开那里吗?”
“嗯,不……”
“请你来,岛田。”不知不觉眼睛里喻满了泪花。
‘知道了。”岛田说,“知道了。嗯,好!总之去一趟京都吧,也有刚才想到的一点儿事。两三天内一定去你那儿,所以飞龙君,在这之前,总而言之对谁都不要放松警惕,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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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笑了。
微微地,在喉咙深处。
(母亲杀死了。)
紧闭着的嘴唇角冷酷地吊了起来。
(另一个他也杀死了。)
一切都是他的罪过。他——飞龙想一的。
下一个——下一个才真正轮到他……不,等等!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
对,在这之前还有一人必须杀死。还有一人。
(必须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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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跟踪着。
突然有这种感觉。
被人跟踪着……
道泽希早子停住脚步,有意识地侧起了耳朵,感觉到在什么地方有与自己的不同的脚步声立即停住了,悄悄地回头看了一下后面。
位于今出川大街北侧的Kxx大学农学部的院内。
从大门笔直延伸过来的林阴路。在这些落了叶的银杏树中,稀疏地排着一排路灯。灰白的荧光形成的褪了色彩的黑白画。耸立在道路两侧的四角形研究大楼的影子。隆冬的干燥得有点冷酷的冷风刮得枯叶堆沙沙地直颤抖。
夜晚的校园里没有人影。
(是精神作用吧?)
看了一眼手表后,希早子又走了起来。
实在是太晚了,已经早过了12点。
1月28日,星期四,希早子从傍晚起一直留在共同研究室工作。那是架场久茂委托的工作。
架场一面当着他大学的助教,一面也参与一家使人觉得有点异样的规划公司的经营,常常将自己承包的工作转交给希早子等研究室的学生们干。什么博览会的奇怪的馆啦,大阪什么地方的庙会的游行啦,这些工作的内容形形色色,挺有意思,但作出的规划看样子没有多少实现的。尽管如此,给的报酬还是蛮划得来的,所以一受委托就不能说不愿意。
这回听说是市内某室内装饰公司的订货,叫考虑一下附在宣传册子的照片上的说明。因为第四节有一节课,所以上完课临回家时希早子一露面,架场便用往常的口气说:“来得正好,正在发愁呢!”硬是把这份工作塞给了希早子。
希早子一问,说是一项无论如何也得明天前完成的工作。由于被附加上种种苛刻的要求,直到刚才,才好不容易写成以400字稿纸来计算大约有20页的原稿。
架场露出舒了一口气的神色,说道:“啊,辛苦了!”并说,“很晚了,用车送你回去吧!”
“架场先生自己的一份还有不少没完成吧,得快点写完呀。”希早子一说,他苦笑着乱挠了一下他一直懒得理的长发。
“不过,一直把工作拖到这样迫不得已的时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如果我不来,打算怎么办呢?”
打算“报复”一下让自己这样辛苦的架场,希早子稍稍带点讽刺地说道。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架场揉了一下睡意的眼睛,“突然想起来的,昨天出远门了。”
“出远门?”
“嗯。像是当天往返的旅行一样。”
“停了课?”
“嗯。”
“去哪里了?”
“哎,算了,打算过些时候慢慢跟你说。”用犹豫不决的口气一说,架场又乱挠了一下头发。
“那可要小心呀。真的不送没有事?”
“不用担心。”
“谢谢,可是帮了我大忙呀!”
不说那种话,请他送就好了!——现在,希早子开始感到有点后悔了。
平时从大学回公寓时总是走这条路,但这么晚且一个人回家还是第一次。
咯、咯……高跟鞋的声音在柏油路的路面上回响着,看着伸向前方的漆黑的影子,渐渐地产生了错觉——那影子好像变得不是自己的,马上就要自个儿舞起来似的。
心想: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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