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桑纳,住在汉普郡利明顿市罗普瓦克街的郎顿别墅。”
“你的妻子和女儿跟你住在一起吗,桑纳先生?”
“是的。”
她的兴趣立刻提高了。“你上次看到她们是什么时候?”
“四天前。我到利物浦参加一个药学会议。我星期五晚上和凯特——就是我太太——通过电话,一切都很好,不过我母亲很肯定那个走失儿童是汉娜。但那实在说不通。我妈妈说她是昨天在普尔被发现的,不过我们住在利明顿,汉娜怎么可能自己跑到普尔到处逛?”
葛莉菲丝听得出对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焦虑。“你现在是从利物浦打电话吗?”她平静地问。
“是的。我住在丽晶饭店,房间号码2235。我该怎么办?我母亲快急疯了。我必须查清楚让她安心。”
也让你自己安心,她想。“你能否描述一下汉娜?”
“她长得很像她母亲,”他无助地说,“金发碧眼,不大说话。我们曾因此感到忧心,不过医生说只是害羞。”
“她多大了?”
“下个月满三岁。”
女警同情地提出下一个问题,揣测着他会如何回答。“汉娜是不是有一件粉红色的棉质洋装,衣服上有褶饰,还有她是否有一双红色凉鞋,桑纳先生?”
他思索了一两秒才回答。“凉鞋我是不知道,”他费力地说,“不过我母亲三个月前买了一件有褶饰的洋装。我想应该是粉红色的——不,的确是粉红色的。噢,天啊”——他声音哽咽——“凯特在哪里?”
她等了片刻:“你是开车到利物浦吗,桑纳先生?”
“是的。”
“开车回家大约要多久?”
“或许五个小时吧。”
“你的母亲住在哪里?”
“奇切斯特。”
“我想你最好给我她的姓名地址,先生。如果那个女孩是汉娜,她可以帮我们指认。同时我会请利明顿的警局派警察去查看你的房子,我也会在普尔这边打听你太太的下落。”
“安洁拉·桑纳女士,奇切斯特,奥斯本新月街,旧修道院的二楼。”他的呼吸变得困难——(在流泪?)——葛莉菲丝希望她能逃离此地。她真痛恨自己几乎都是在通报坏消息。
“不过我母亲没办法到普尔去。她坐轮椅已经三年了,也无法自己开车。如果她能开车,早就亲自赶到利明顿去探视凯特和汉娜了。我不能去辨认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那小女孩目前待在一个托养家庭,多待几个小时对她应该无妨。”
“我母亲认为汉娜被某个男人凌虐了。是这样吗?我宁可早一点知道。”
“如果那个女孩是汉娜,那么,没有,没有任何凌虐的迹象。她已经接受彻底的检查,医师确认她没受到任何伤害。”她简单说明慕瑞医师确凿的评估。如果莉莉真是汉娜,那么这个问题稍后还得再提出来讨论。
“你要如何在普尔打听我太太的下落?”他困惑地回到她刚才的话题,“我说过,我们住在利明顿。”
(那种会方寸大乱的人……)“例行的调查,桑纳先生。如果你能告诉我她的全名和长相,会有所帮助。还有她的车子类型、颜色、车牌号码,以及她在附近的朋友名字。”
“凯特·伊莉莎白·桑纳,31岁,大约5英尺高,金发;车子是蓝色的麦特罗车,车牌号码F52 VXY,我不认为她在普尔有熟识的人。她会不会人在医院?是不是胎儿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点我会加以查证,桑纳先生。”她边和他谈,边浏览计算机中的意外事件报告,不过没有这个车牌的蓝色麦特罗车发生车祸的记录。“你的岳父母都还健在吗?他们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不在。她母亲五年前过世,她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谁。”
“兄弟姐妹呢?”
“她惟一的亲人就是我和汉娜。”他声音再度哽咽,“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没有理由认为她出事了,”葛莉菲丝坚定地说,但显然心口不一,“你的车上有没有移动电话?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在你过来的途中随时和你保持联系。”
“没有。”
“那我建议你在半路上用公用电话联络,到时我应该已经接到利明顿警方的消息了,运气好的话或许凯特安然无恙,你就可以放心了。试着放轻松,桑纳先生,”她亲切地结束谈话,“由利物浦到这边的路途遥远,重要的是你安然到达这边。”
她拨电话给利明顿警方,巨细靡遗地说明案情,然后要求对方到桑纳太太的住处查看,接着她依照例行程序,打电话到利物浦的丽晶饭店查证是否有一位威廉·桑纳先生从星期四起投宿在2235号房。“有的,夫人,”柜台人员说,“不过我恐怕无法帮你转接。他在5分钟前退房了。”
她无奈地开始查询各家医院。
基于各种理由,尼克·印格兰姆无意调离乡下的警局,这里的生活就是周而复始地从事社区警察的例行公事,时间都是事先拟妥的。重大案件都由30英里外的温弗里斯郡总局负责,剩下的芝麻琐事才轮到他处理,而本地区居民95%也只会发生这些芝麻琐事。这里的居民大可高枕无忧,他们知道印格兰姆警员不会纵容宵小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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